罈子是陶瓷的，有足球大小，壇口用泥密封著。
我在背後老遠，就問道了罈子口傳來的腐臭味道。
“慧能叔，這罈子裡裝的什麼啊，怎麼這臭？”我捂著鼻子，慢慢的靠近牆角。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去放在外面陽光下。等把其他幾個找齊了，一起送走。”慧能和尚把手中的罈子遞給了我。
我一隻手抱著罈子，另外一隻手捏著鼻子，快步的走出了生產車間。
把罈子放在陽光下，隱隱約約能夠看見散發出來的黑色的怨氣在陽光下慢慢消散。
焦化廠共有六個大的生產車間，我跟在大和尚的身後，挨個進去。
幾乎每個生產車間裡遇見的情況，都跟第一個生產車間相似。
在大和尚強硬的實力下，那些腐爛的工人被一掃而空，牆角的罈子也都被全部挖了出來。
看著陽光下襬放著的六個黑漆漆的罈子，我更是充滿了好奇。
“慧能叔，他們就是用著罈子佈置的陣法嗎，有什麼作用？”
盯著那幾個罈子看了很長時間，我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養鬼人佈置的陣法，當然是用來養鬼的。不然，剛才車間裡的那些鬼物，是怎麼來的呢？”慧能和尚朝著我說道。
剛才車間裡的那些腐爛的工人，並不是焦化廠真正的工人，而是養鬼人弄來的鬼物。
別看六個車間有成百上千的鬼物，就覺得非常多，但是跟人比少了太多太多。
只拿我們這個小縣城來說，就有三十多萬的人口，每年各種原因死的人就比車間裡面的那些鬼物要多的多。養鬼人盤踞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捕捉那些魂魄養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兒。況且那些鬼物看上去，都還沒有開啟靈智，屬於非常低等的那種。
“你想知道罈子裡是什麼？”好一會兒，慧能和尚才抬起頭來朝著我問道。
他問話的時候，臉色非常認真，我都被他這認真的表情給嚇到了。
不過，還是朝著他點了點頭。
大和尚把禪杖放在地上，拉過蒲團盤腿坐下，右手敲著木魚，左手滾動著佛珠緩緩念起了經文：“如是我聞，一時佛在忉利天，為母說法……”
等把這段《地藏菩薩本願經》唸完，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著罈子走去。
看著他緩緩的把泥巴封口開啟，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剛剛開了一個封口，熏天的臭氣衝的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大和尚卻視若罔聞，把剩下的那幾個罈子全部開了封口。
“過來看看吧，看完過後，跟我上湖心島……”說完話，慧能和尚嘆了口氣，把身位給我讓了出來。
我捏著鼻子，緩緩的走上前去。
只朝著罈子方向瞅了一眼，轉身趴在地上瘋狂的吐了起來。
震驚，噁心，憤怒……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
此刻的我，恨不得掃平天下所有邪惡。
那六個罈子裡面裝著的，竟然是尚未發育完全的嬰孩，全部被泡在水中，甚至依稀能夠看到小小的手指尖。
“都是沒有出生，或者出生就已經丟了生命的死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