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涵不敢詢問,他並非愚蠢之人,如果他發問了那樣的問題,對方除了發怒別無其他可能。
是否應該觸控,這是一個嚴重的疑問。雖然大腦還在思索,但手已經不受控制地行動起來。等他被手中的感觸喚回現實,低頭一看,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握住了美人蛇尾巴的尖端,並輕輕撫摸了一下。
那微涼的觸感冷冰冰的,卻沒有魚尾特有的黏糊感——儘管趙牧涵並沒有碰過人魚的魚尾,但他在捕魚時碰到過許多魚尾,他猜人魚的魚尾可能也會類似。而美人蛇的蛇尾觸感清新,手感極為舒適,引發他不由自主地多摸了幾下。
趙牧涵的觸控讓他感到舒適,而美人蛇似乎也感到愉悅。他還是第一次讓別人觸控自己的尾巴,平時自己精心呵護時並沒有這樣的感覺。但現在他讓趙牧涵觸控,他感到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使他感到無比舒服。
而且,看著趙牧涵那副不捨放手的樣子,他的心情變得更好了。
“手感很不錯,是嗎?”他突然開口,這一問倒是讓趙牧涵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他趕緊鬆開了美人蛇的尾巴,臉頰漲得通紅。幸好他面板較黑,這紅色並不太明顯。不過,那三道疤痕此刻看起來更加猙獰。
美人蛇本來因為被摸而感到舒適,但他被放開後,那種感覺就消失了。儘管他想讓繼續摸自己,但也不好意思再示弱,所以他撇了撇嘴,將蛇尾縮了回去,開始在水中搖擺,濺起層層漣漪。
趙牧涵一直在留意著他的動作,看到美人蛇把目光轉開,然後撇嘴的模樣,他誤以為自己嚇到了對方。他知道自己的相貌很嚇人,尤其是剛受傷的時候更加可怕。每次人魚們看到他,都會繞道而行,眼中充滿了害怕和厭惡。有些膽子小的甚至會尖叫。起初他對此感到不滿,但久而久之,他習慣了這種反應。然而,從那之後,趙牧涵的臉上再也沒有過表情,對任何人都保持著冷漠的神情,很少開口說話。久而久之,那些人魚們認為他並不友好,因此這些年來他一直孤獨無伴。
習慣了被人嫌棄,現在面對美人蛇這樣的情況,他自然認為自己依舊不招人待見。之前那種想要摸人尾巴的念頭在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冷漠的表情。
然而,美人蛇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冷淡,因為他從未在意過與他人交往,也不懂得讀懂人的表情。
你剛才提到你是新人類,那麼現在地人類都具備類似的特點嗎?這段意思保持不變的話可以這樣表達:“美人蛇問道。
他在水中翻了個身,讓頭髮隨著水流飄動,露出胸前的兩點。儘管趙牧涵一眼就能分辨出對方的性別,但在注意到那兩點的時候,她還是情不自禁地移開了目光。
“並不一樣,魚人和我類似,人魚則與你相似。“趙牧涵解釋道。
“人魚?“這個熟悉的詞彙讓美人蛇愣了一下。這個詞曾經在他的傳承記憶中出現過。
“是的,就是有人的上半身和魚尾的人趙牧涵手勢示意著,“人魚的尾巴通常呈現黑藍色調,還有少數尾巴是呈現紅色和金色。人魚只有耳鰭和臀鰭,耳鰭和我的相似,但都沒有你的漂亮。他沿著談話的內容轉向,注意到了美人蛇的耳鰭。那扇呈扇形的半透明耳鰭宛如蕾絲一層層疊加的輕紗,與他身上的鰭片相似,在海水中層層疊疊地展開,既優雅又如夢境般。
被讚美自然讓美人蛇高興,他帶著笑容在水面上留下一個弧線,然後遊向礁石,躺在稍微凸出的石頭邊沿,注視著坐在上面的趙牧涵。他說:“雖然你誇獎我,我很高興,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過你,因為你是我的獵物。“說著,他還故意用尾巴將趙牧涵的身體捲了起來,彷彿蟒蛇纏繞獵物一般。
然而,他只是輕輕地嚇唬了一下,只是象徵性地繞了一圈,用力並不大。
趙牧涵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要笑,但在注意到這一表情後,他抑制住了笑意。
他意識到之前在海底時感到危險的應該是眼前的美人蛇。儘管他知道對方很危險,但美人蛇的美麗外表和剛剛的交流讓他降低了警惕,這正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的道理。
所以,儘管此刻美人蛇的尾巴再次捲到他的腰上,趙牧涵並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種癢得颼颼的痛快感。
他想開口說些話,但他的胃卻比他更快。兩聲咕咕的聲音響起,聲音之大猶如敲擊鼓面。這種動靜自然被纏繞在他腰間的美人蛇尾巴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