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寂捏了捏眉心:“師父,能否查出針入識海的具體時間?”
“得先確定是什麼針,才能確定時間。”老祖解釋。
非寂微微頷首:“那便勞煩師父了。”
老祖無聲彎了彎唇角:“你與我客氣什麼。”
非寂眉眼和緩,給她倒了杯茶:“還有另一件事。”
“你要我幫的忙?”老祖揚唇,“我思來想去,覺得不能幫你。”
非寂頓了頓:“是。”
“不問為什麼?”老祖笑了。
非寂:“師父突然反悔,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呀,總是太懂事。”老祖嘆了聲氣,不知是褒是貶。
非寂垂眸:“師父打算何時回蓬萊?”
“還有部分陣法要清,後日一早吧,”老祖慈祥笑笑,“你呢?打算何時離開。”
“也是後日吧,弟子再陪師父一天。”非寂平靜道。
老祖笑笑:“我老人家有自己的事要做,不用你陪,不過你多留一日也好,毀陣耗費不少精力,休息一下再回吧。”
非寂點頭答應。
懸浮的宮殿外,流景在荒瘠的土地上盤腿而坐,百無聊賴地撥弄一朵死去多時的小花。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無聊,小月亮從袖子裡鑽了出來,無聲地晃了晃她的手指。流景跟她對視片刻,問:“你找非寂?”
小月亮乖乖點頭。
“他在陪老祖呢,”流景解釋,“你找他有事嗎?”
小月亮還是不說話,只是無聲看著她。
“……我好得很,不用他陪,你還是別操心了。”流景哭笑不得,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窗明几淨的宮殿。
許久,她小聲問:“你說,非寂他現在幹嘛呢?”
小月亮蹭蹭她的手指。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有點好奇,”流景聳聳肩,“他都給老祖開花了,老祖應該知道他心意了吧……那他們相處起來不會尷尬嗎?”
小月亮歪歪頭。
“你明明會說話的,怎麼就不肯開口呢?”流景無奈。
小月亮還是睜著她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老祖那個人,對誰都有慈心,對自己的徒弟更是看似嚴厲實則溺愛,但再溺愛也是有底線的,別看他們現在相處挺好,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分別之後,老祖或許就再也不會見他了,”流景搖搖頭,“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個不可能的人,真是自討苦吃。”
小月亮打了個哈欠,重新鑽回流景的袖子裡。
“還是我聰明,從來都不自討苦吃。”流景將枯萎的小花捏碎,任由碎屑掉在地上。
已經入夜,頭頂是漫天星光,沉星嶼卻是黯淡,孤獨而荒涼地與黑暗融為一體。而在不久之前,這裡還曾星光璀璨,與天空相互輝映。
流景躺成一個大字,任由浩瀚蒼穹落入眼中,星河流轉,每一顆星都是羽化而去的大能留下的餘輝,或許再過個幾萬年,她也會成為一片星雲歸於上蒼,成為另一個人眼中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