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地鬆一口氣,繼續安安分分當枕頭。
流景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一睜開眼便對上了非寂的視線。
“你醒了?”流景問出在冥域時、每個清晨都習慣性問的一句廢話。
非寂眼眸微動:“嗯。”
“什麼時候醒的?”流景掙扎著坐起來,胡亂看一眼周圍的情況,“舍迦他們呢?沒來找我們?”
“一個時辰前醒的,沒來找。”非寂一一回答。
流景皺眉:“不會出事了吧?”
“先前的山洞裡並沒有血腥味,應該是已經順利出逃。”非寂道。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那為何一直不來找我們?”
狸奴和舍迦一個比一個護主,舟明又十分在意長生,既然順利出逃,就該在附近等著他們才對,而不是像這樣消失無蹤。
“奇怪,太奇怪了,”流景低喃,“總感覺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上來。”
“幽冥宮侍衛若是遇到危險,會將令牌留下以警示後來人,我們走了這麼久都沒見到狸奴的令牌,想來是沒事的。”非寂平緩分析。
流景點頭,點著點著突然感覺不對:“你是在安慰我?”
非寂一頓,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問。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流景樂了,“冥域帝君竟然也會安慰人了。”
非寂別開臉:“我就是多餘說話。”
流景笑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走吧。”
“不等他們?”非寂蹙眉。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我如今又跟凡人無異,留在這兒誰知道會遇見什麼危險,他們沒沾染陰氣,想來靈力還在,”流景朝他伸出手,“不等了,讓他們去找咱們。”
非寂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流景頓了頓,才發現自己下意識就這麼做了,正要將手縮回去時,他突然握住她的手。
再收回就有些刻意了。流景乾笑一聲,手上用力……再用力。
非寂紋絲不動。
“……你逗我呢?”流景無語。
非寂也表情微妙:“我……”
“怎麼了?”流景覺出他不對勁,心裡咯噔一下。
非寂:“腿麻了。”
流景:“……”
“坐太久了。”非寂故作鎮定,耳朵卻開始泛紅。
誰能想到冥域幾萬年來修為最強、最受愛戴的帝君,如今在這荒郊野嶺腿麻到站不起來?流景無言許久,突然輕輕踢了他一下,非寂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流景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非寂又氣又惱,偏偏對她擺不出冷臉,只能默默揉腿。流景笑夠了蹲下,他心下一驚,下意識挪了一步,結果腿上如同過電一般,刺得他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