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將光球裝進懷中,原本沒有動靜的小崽子察覺到生父氣息,默默動了一下又安靜了。流景垂著眼眸下床,往外走了幾步後想到什麼,又臨時折回拿了樣東西才走。
正值深夜,防護大陣開啟,不利臺內一個人也沒有。流景順暢開啟無妄閣的門,握著令牌走進庭院,本來要發動攻擊的防護大陣察覺到令牌的存在,又一次歸於安靜。
流景一路暢通走到院門口,下一瞬便和在外值守的狸奴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頓,狸奴當即朝她走去,流景默默後退一步,掌心已經醞起靈力。
“帝君醒了嗎?”他焦急地問。
流景對上他的眼睛,並未從裡頭瞧見什麼異常,於是默默散了掌心靈力:“斷羽沒跟你說?”
“她說快了,我哪知道快了是什麼時候,所以他現在醒了嗎?”狸奴憂心忡忡。
流景:“快了。”
狸奴:“……”
“再等半個時辰就醒了。”流景給了確切答案。
狸奴頓時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先前把他帶回來時,我真以為他醒不來了。”
“怎麼會。”流景輕笑。
狸奴認同地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麼:“他半個時辰內就醒了,你不在他身邊守著,突然跑出來幹嘛?還有,帝君怎麼突然受這麼重的傷,你們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問題這麼多,我該先回答哪個?”流景無奈。
狸奴猶豫一瞬:“回答第一個。”相比現在,前因並沒有那麼重要。
流景神色淡定:“我去找斷羽,她剛才走得急,忘了給帝君煎藥了。”
“就這點小事?我去就行。”狸奴說著就要去找人。
流景攔住他:“我去。”
狸奴愣了愣,心裡隱隱疑惑,但也沒說什麼。流景鎮定往外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直到即將徹底甩開狸奴等人的視線,才默默鬆一口氣。
然而下一瞬,一股靈力直接在她面前五步遠的地方炸開,她急急後退,才沒有被傷到。
“再往前一步,本座就殺了你。”
身後傳來非寂晦暗沙啞的聲音,流景的手指動了一下,半晌才笑著回頭:“我方才還跟狸奴說,你得半個時辰才醒,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非寂看著她唇角清淺的笑意,黑瞳漸漸變成血紅的豎瞳,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寂的肅殺之氣。狸奴急匆匆追來後,察覺到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又默默放慢了腳步。
非寂面無表情朝流景走去,短短几步路,他卻走得極為艱難,每一步都搖搖欲墜。流景安靜地看著他,直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帝君。”她扯了一下唇角,試圖對他笑笑。
非寂陰鷙地看她一眼,直接將手伸進她的衣領。狸奴驚呼一聲趕緊背過身去,非寂已經從她懷裡將自己的氣息取了出來,輕輕一捏便化為烏有。
“令牌。”非寂朝她伸手。
流景只好把令牌交還:“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非寂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喚了聲狸奴。
“卑職在!”狸奴猶豫著回頭,見兩人還好端端站在原地,誰也沒碰誰,頓時默默鬆一口氣。
“請陽羲仙尊回無妄閣。”非寂淡淡開口。
狸奴不解:“陽羲?哪來的……”
他猛然看向流景。
流景訕訕一笑:“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