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能?”
“我怕給冥域丟人。”流景一本正經。
狸奴:“這倒是。”
“……我說可以,你跟著說就有點傷人了。”流景無語。
狸奴笑了:“你只負責籤個契書,其他的有帝君在,不用你做什麼,放心吧。”
“為何一定是我?”流景想想自己代表冥域跟天界籤契書的畫面,只覺頭都要大了。
狸奴斜了她一眼:“那得問你自己了,空有冥妃的封號,卻從來不知結交冥域勢力,還將自己的風評搞得一塌糊塗,以至於無人服你,即便有帝君撐腰,即便將來做了冥後,只怕也會有人像今日一樣不給你面子。”
“……這跟負責和談有關係嗎?”流景隨口追問一句,實則心裡已經有了推測。
“當然,今日的爭論很快便會傳遍整個冥域,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主和一方,你再代表冥域和天界簽訂契書,子民們便會將未來兩萬年的和平、以及不再受晦氣纏身的功勞盡數歸在你身上,到時候民心所向,即便不醉心權勢,亦無人敢再輕視你。”狸奴抱臂看她。
狸奴的所言所語,都與她的推測相符,流景突然明白,非寂其實早就做了決定,之所以有今日的辯論,無非是向所有人宣告,是她一力促成了和談。
他把和談的功勞盡數推給了她。
“你瞭解帝君,以他的性子更傾向於攻打天界,如今會選擇和談,一因為你,二是天界給出的條件的確誘人,在他心裡,前者顯然比後者更重要,”狸奴嘆了聲氣往外走,“帝君用心良苦,你切莫辜負。”
流景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憂愁得小腹都開始疼了。
非寂處處為她考慮,她自然心生感激。可她的真實身份就像懸在頭頂的一把刀,非寂對她越好,刀便越鋒利,將來落下來時威力也就越大。
但狸奴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了,她要是再拒絕,便顯得可疑了,更何況如今最要緊的,是保證天界和冥域不會再開戰,兒女私事與這件事相比,顯然沒那麼重要。
流景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應承下這份差事。
“你可千萬得是真的,否則我和他之間便徹底沒有餘地了。”流景撫著小腹低聲道。
腹中靈氣似乎聽懂了,無聲地動了一下,流景沒忍住乾嘔了一聲。
和談定在三日後,流景找機會溜出去一趟,給舟明送了信兒,又去了一趟斷羽洞府,想讓她給自己診個脈。
“師父去採藥了,五天後才回來,冥妃娘娘若是信得過我,不如我來給您診治吧。”悲老翁比前段時間更老了,白花花的鬍子看起來十分可靠。
流景:“不要。”
悲老翁:“……”
“倒不是信不過你,只是我這脈,也就只有斷羽能診。”流景安慰道。
可惜沒什麼用,悲老翁訕訕,笑得十分勉強。
到底還是個孩子啊!流景心裡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
轉眼便到了和談這日,流景一大早便起來了,一邊在大殿等著,一邊祈禱千萬別來太多人,她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熟人——
事實證明舟明還算會辦事,因為……就他一人來了。
“天界只派了你一人?”狸奴眉頭緊皺,“如此沒有誠意,還有必要和談嗎?”
舟明笑容不變:“陽羲仙尊說了,本君是帝君多年好友,亦是天界第一仙君,出面和談最為合適,她還說和談貴在心誠,沒必要太多人來,所以只派了我一人。”
“強詞奪理。”狸奴冷笑。
舟明:“但多送了兩樣上古神器。”
狸奴耳朵頓時支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