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也察覺到他心情不佳,默默收起戲癮坐好了:“帝君,我跟你說笑呢,但方才說想你卻是真的,不然也不會大半夜冒險出來尋你……當然了,只是沒到茶飯不思的地步。”
“仇家確定都死絕了?”非寂突然問。
流景一臉乖巧:“都死絕了,最後幾個也在帝君的幫助下弄死了,如今已是大仇得報。”
“還不夠,七歲小兒心智再深,也難以糊弄那些幾千歲的老狐狸,之所以從未有人幫你,不過是欺軟怕硬。”非寂掃了她一眼,“那些人,也得死。”
那天界至少要死二十個以上高階仙君了,流景輕咳一聲:“我覺得沒必要,畢竟過去這麼久了,我都忘了他們長什麼樣了。”
“幼時住的地方總該記得,”非寂撿了顆果脯吃,“方圓千里,盡數屠戮就是。”
流景順口道:“在天界呢,哪能隨便屠戮。”
非寂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你想說什麼?”流景突然警惕。
非寂:“本座可以先打下天界。”
天界之主流景:“……”
短暫的沉默之後,她挽上非寂的胳膊:“您好歹也是一界之主,穩重點,別動不動喊打喊殺的,三界和平共處多好呀。”
“不好。”
“為何不好。”
“無聊。”
“……帝君,您這種想法很危險啊。”流景捧住他的臉,對視片刻後親了一下他的唇。
非寂蹙眉:“做什麼?”
“嘗試讓你為美色所困,免得整天想些為害蒼生的事。”流景一本正經。
非寂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靠在身後軟枕上,一雙沉寂的眼眸在夜明珠的照亮下,竟顯得有波光流轉。
流景看得一恍神,反應過來後便看到他唇角掛著嘲弄的笑。
“究竟誰會為美色所困?”非寂顯然也注意到了她一瞬的愣神。
流景笑了笑,直接跨到他身上坐定,攬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非寂眉眼平靜,靠在軟枕上任由她胡鬧,只是到她想進一步時才要推開她。流景被推了那麼多次,早已經被推出經驗了,當即就要抓住他的手腕。
非寂眼神一凜,輕易躲開她的動作,流景反手又去抓他,非寂一個側身再次躲開,身體也往軟榻上陷了陷,流景順勢壓過去,你來我往間不小心碰倒了桌上杯盞,杯子裡的水頓時流了出來,沿著桌子淋到了流景的小腿上。
流景恰好扣住非寂的後頸,本來也沒在意這些細節,只是正要加深這個吻時,突然瞥見桌上疊得方正的紙張被水弄溼了。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以非寂的性子,若不是重要物件,絕不會這樣出現在寢房裡。為免自己刑期延長,流景只好鬆開非寂搶救紙張。
“我把這東西鋪開,帝君將水清了吧。”流景說著話,將黏成一團的紙小心揭開一個角。
紙張隨著她的力道緩慢在桌上鋪開,流景輕呼一口氣,突然與紙上少年時期的自己對視了。
這對視來得猝不及防,縱使她面上鎮定如初,捏著紙張的手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好不容易完整鋪開的畫像頓時裂開。
非寂沒有錯過她這一瞬的錯愕,注意力頓時集中過來:“你認識她?”
流景喉嚨動了動,半晌才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你從前連舟明都沒見過,為何會認識她?”非寂看著她的眼睛,似乎要將她的神魂看穿。
流景抿了一下發乾的唇,與他對視許久後突然哽咽:“你竟然在屋裡私藏其他女人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