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低著頭,還悄悄用眼神彼此示意,催促對方先開口說話,可惜催促歸催促,誰也不敢做出頭鳥。
僵持許久,最後還是狸奴先開口了:“……那些女人已經送回偏殿,給她們用了藥,誰也不會記得今晚的事,等明日天亮,卑職便將她們送回去。”
非寂不語,面色沉沉。
“帝、帝君醒得及時,她們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所、所以不必太過介懷。”舍迦也跟著說。
作為主謀的悲老翁最心虛,吭吭哧哧費力解釋:“您的情毒已經使識海全滅,小的也是為了讓您平安活到師父帶回合歡花葉,才會出此下策,求帝君饒命……”
三個人一個接一個道歉,唯有流景始終沉默,最後非寂乾脆盯著她看,讓她再無處可躲。
“……這回真不是我的主意。”流景覺得冤枉。
非寂面無表情:“本座手上的繩子是誰綁的?”
流景:“帝君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非寂的視線從四人身上掃過,冷笑一聲:“都是蠢貨。”
四人犯慫,不敢吱聲。
非寂初醒,身體疲乏至極,只叫他們都滾出去,幾人連忙低著頭離開,快走到門口時,又聽到他淡淡開口:“流景留下。”
流景:“……”
剩下三人對視一眼,飛一樣跑了。
流景嘴角抽了抽,無言回到床邊:“帝君。”
“水。”非寂閉目。
流景趕緊倒杯水遞過去,在他喝水的時候嘆氣道:“帝君,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識海全黑,意味著神魂即將潰散,若實在不願碰塵憂尊者的人,您必須得想別的辦法緩解情毒了。”
非寂沉沉看她一眼,突然朝她伸出手。
流景頓了頓沒有躲,反而又湊過去些。
冰涼的、還殘留傷痕的手扣在額上,一點微弱的靈力進入她的識海巡視一圈,轉瞬被浩瀚識海淹沒。
非寂收回手,探究地看著她:“你耗費很多靈力。”
“帝君方才神魂大亂,唯有清心訣能安撫。”流景無奈一笑,唇色略微發白。
“識海受損,再如此浪費靈力,會引起神魂崩壞灰飛煙滅。”非寂不帶情緒道。
流景攤手:“知道,可又有什麼辦法,總得救帝君吧。”
非寂盯著她看了許久:“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流景不解。
非寂蹙了蹙眉,繼續看她。
流景失笑,朝他拋了個媚眼:“當然是因為心悅帝君呀,帝君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小寶貝,我可捨不得帝君有一點事。”
她一副不正經的德行,非寂卻難得沒有嫌棄,沉默片刻後淡淡道:“為本座護法。”
“護法?”流景不解。
“情從心,欲從源,本座打算將部分情毒逼至源頭,再連根切除,以此延緩毒發,”非寂眼神清冷,“行此法時必然劇痛,本座或許會神志不清狂性大發,你什麼都不必做,只需到那一步時安撫好本座就行。”
流景沒聽太懂,正要仔細問問,就看到他抬手幻出一把鋒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