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眼看沒眼看,實在是沒眼看!第一次看到人形帝君這麼黏流景的狸奴大受刺激,索性就背過身去。
悲老翁面色凝重,任由靈力在非寂識海中不斷遊走,許久之後突然青筋暴起滿臉漲紅,流景眼疾手快,當即切斷了他與非寂的連結,悲老翁跌坐在地上,渾身癱軟地大口呼吸。
他鬧出的響動驚住了舍迦和狸奴,兩人閃身出現在流景和非寂身前,一人護了一個,同時警惕地看著悲老翁。
差點窒息的悲老翁:“……”真是謝謝二位了。
“他不慎被帝君的識海禁錮了。”流景言簡意賅。
被識海禁錮了?舍迦和狸奴同時一愣。所謂識海禁錮,便是強的一方有意或無意,將弱的一方的靈力困住,再以對方的靈力為引子,源源不斷汲取對方修為,弱者一方無法反抗,直到靈力乾枯力竭而亡才停止。
方才要不是流景反應快,悲老翁現在就只剩一張人皮了。
悲老翁漸漸喘勻了氣兒,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後,鄭重對流景行了一禮:“流景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將來但凡有用著我的時候,我定萬死不辭。”
流景掃了他一眼:“我哪有用得著你這小孩的地方。”
悲老翁:“?”
狸奴也面露不解。
“呃……那個,帝君怎麼樣?”舍迦強行轉移話題。
眾人的注意力果然回到了非寂身上,悲老翁擦了擦額上的汗,乾巴巴開口:“帝君的識海全黑了,難怪最近愈發疲憊懶倦。”
識海大多明亮溫暖,即便是魔修,也不至於是黑色,非寂如今識海全黑,意味著神魂即將潰壞,而神魂一旦潰壞,莫說保住性命,就是死後都未必還能投胎轉世。
氣氛果然凝重起來。
狸奴攥緊的雙拳微微顫抖,耗費極大心神才略微冷靜下來:“情毒雖難纏,可以帝君的修為,也不該到識海全黑的地步,可是他的身體又出了別的問題?”
“我除了情毒,沒瞧出別的,具體如何還得等我師父回來才知道。”悲老翁小心道。
狸奴頓時怒了:“你師父去尋合歡花葉,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若只能在這裡乾等,要你有什麼用!”
悲老翁被吼得訕訕,縮著脖子不敢吱聲。
舍迦看他唇色發白,臉似乎比剛才還老,便勸狸奴道:“他才跟著斷羽醫神幾年,能有如今的醫術已是不易,你也別太強求了。”
狸奴深吸一口氣,蹙眉看了眼吃糕點的非寂,咬牙壓低聲音:“我倒是不想強求,可帝君如今這模樣,我如何能不強求?”
“那你殺了他,他也治不好帝君。”舍迦實話實說。
狸奴眼圈突然紅了,梗著脖子不言語,悲老翁被汲取不少靈力,虛弱之餘也是沉默不語,一片愁雲慘淡中,非寂低頭在流景脖子上咬了一口。
眾人:“……”
雖然很想繼續沉重,但是流景一邊哎呦哎呦一邊揍非寂,狸奴立刻不樂意了,跟著嚷嚷護主不讓打,舍迦只好勸勸這個勸勸那個,還得小心護著流景,一時間場面鬧騰又荒唐。
好不容易用清心訣把非寂哄睡,屋裡終於再次安靜下來。
流景氣惱地揉揉脖子上的牙印,替所有人做了決定:“塵憂尊者送的美人們呢?”
幾人當即看向她。
“帝君識海全滅,無非是因為情毒,若情毒得以緩解,應該能再拖些時日等斷羽回來。”流景斟酌道。
狸奴頓時皺眉:“不行,且不說塵憂尊者送人的條件,是要帝君解除非啟的幽禁,就是美人本身,帝君也是不屑要的,如今那些女人就在偏殿,我準備明日一早將她們送走。”
“眼下這情況,還送什麼送,救命要緊,”流景掃了他一眼,“不然等帝君神魂潰散而死,非啟一樣能從洞府出來。”
“不僅能出來,還能做新一任帝君。”舍迦接話。
悲老翁點頭:“打帝君的下屬,拆帝君的不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