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蛇不理她,好奇地用腦袋推了推箱子。
流景看著他把箱子推來推去,突然眯起雙眼。
翌日一早,非寂一覺醒來,難得感覺比沒睡時還累,好像在無知無覺時走過萬里路一般。他蹙了蹙眉,坐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神,一抬頭看到流景縮在角落裡,旁邊放了一個大箱子。
“帝君,您醒啦。”流景討好道。
非寂神色淡淡:“玉簡都刻完了?”
“全都刻完了。”流景立刻道。
非寂眯起長眸:“拿過來讓本座看看。”
“……這種小事,就不勞煩您了吧。”流景乾笑。
非寂盯著她看了片刻:“拿,過,來。”
“是……”流景訕訕開啟箱子,抬頭看一眼非寂,確定他沒改變主意,才從箱子裡取出玉簡,然後步履沉重地朝他走去。
她走得很慢,就差將‘做賊心虛’四個字寫在臉上了,非寂一早起來渾身乏累,心情本來就不好,看到她這副樣子更是耐心全無。
他正欲發作,狸奴突然衝了進來:“帝君,不好了!”
“幹什麼?”非寂不悅道。
狸奴緩了一下呼吸,回答:“塵憂尊者剛剛派人過來,說她不放心非啟一人留在洞府,所以就不參加本次廟祭了。”
非寂微微一頓,眼神瞬間冰冷:“隨她。”
“可是……”
狸奴還要再說什麼,非寂已經起身,面無表情往外走去,狸奴只好趕緊追上。
無意間又逃過一劫的流景默默握緊玉簡,確定他們不會再回來後趕緊溜了。
冥域掌管輪迴之事,於生死上卻不怎麼看得透,十年一次的廟祭極受重視,流景一路走過去,只看到滿幽冥宮都掛上了為先祖祈福的銅片,風一吹叮鈴作響,配合每間宮殿前的經幡,倒有些凡間巫蠱的味道。
“姐姐,這裡!”舍迦站在人群中,一看到她便熱情招手。
流景笑著抬頭,無意間對上小綠等人的眼神,還沒等開口說話,她們便眼神閃躲地避開了。
“這是怎麼了?”她眉頭微挑。
舍迦已經穿過人群衝到她面前,順著她的視線看一眼道:“害怕了唄,畢竟您現在是帝君唯一的貼身侍女,她之前又為難過您。”
他聲音不低,像是故意要人聽見,小綠果然漲紅了臉,咬著唇沒敢吱聲,倒是旁邊的小黃嘟囔一句:“貼身侍女怎麼了,真有本事怎麼不做帝妃啊。”
“你管得著嗎?”舍迦立刻嗆回去。
“你……”
小黃正要還嘴,上空突然劈過一道閃電,將完整的天幕撕成兩半,露出幽森的巨大石碑林。她趕緊閉嘴,隨著宮人的隊伍躍進碑林。
“姐姐,我們也走吧。”舍迦牽住流景的手。
流景點了點頭,下一瞬身子騰空,再落地已經和其他人一同擠在碑林的角落。她抬起頭,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座高臺,高臺後是緊閉的山門,非寂面無表情站在山門前,周身是揮散不去的低氣壓,而旁邊的鬼臣彷彿看不見他的臉色,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什麼。
流景正看得認真,便聽到舍迦咦了一聲:“都這個時辰了,怎麼不見塵憂尊者?”
“她來不來很重要?”流景想起狸奴之前說的話,好奇地問一句。
舍迦:“當然重要,按照規矩,要冥域最尊貴的女人持明火、最尊貴的男人捧玉簡,才能開啟沒骨冢的大門進行祭祀,帝君是冥域最尊貴的男人不必說,如今他沒有娶妻,塵憂尊者身為上一任冥後,又對他有養育之恩,如今整個冥域的女人,身份上都沒有越過她去的,自然該她來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