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了小院,便各自安寢了。流景沒心沒肺,在床上翻滾兩圈便睡著了,舍迦卻是難以入眠,尤其是想到自己險些脫口而出的‘仙尊’二字,就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要陷仙尊於萬劫不復之地了。
小兔子嚇到神魂不穩,勉強睡去後做了一宿惡夢,直到翌日天亮後驚醒,才勉強鬆一口氣。
正是清晨,萬籟俱寂。
他推開房門深吸幾口新鮮的露氣,這才去哐哐敲流景的房門。
流景鬱悶地扯過被子蓋住腦袋,下一瞬卻有隻手將被子扯開了。
“姐姐,該起床了。”舍迦細聲細氣。
流景無語:“怎麼進來的?”
“挖了個洞,”舍迦討好一笑,俊俏的小臉十分討喜,“您知道的,兔子就這點本事了。”
流景無奈坐了起來,與他對視片刻後摸摸鼻子:“放心吧,現在沒被監視。”
“姐姐,謹言慎行。”舍迦臉色一變。
流景注意到他眼下的黑青,樂了:“昨晚嚇得不輕啊。”
舍迦頓時苦了臉:“真沒被監視?”
“暫時沒有,”流景伸了伸懶腰,“畫布已經散了,監視的人也沒將神識探進院中,但之後就不一定了,我的嫌疑還未消,如今又知道了非寂的大秘密,他暫時沒殺我,估計是想引出什麼人。”
“什麼意思?”舍迦緊張地問。
流景看他一眼,問:“你可知給非寂下毒的人是誰?”
“……我一個雜役,怎麼可能知道這些,”舍迦有些無語,但隨後又道,“不過整個冥域敢給帝君下毒的,估計也就只有塵憂尊者了。”
“塵憂尊者?”流景眉頭微挑。
“就是非啟的母親,上一任帝后,”舍迦解釋,“帝君生母體弱多病,誕下帝君後不到一年便力竭而亡,塵憂尊者便將帝君帶在身邊養著,直到十年後生下非啟閻君,南府仙君前來道賀,順便為冥域皇族卜了一卦,結果卜出帝君有帝王之骨,塵憂尊者自那以後與帝君離心。”
“這個南府仙君怎麼四處害人,“流景嘖了一聲,“若無他這一卦,非寂幼時便不必吃那些苦,這兩兄弟長大以後按資質定儲君,大家都心服口服,非啟和他娘也不會再生什麼事端。”
“可不就是,糟老頭子真是壞透了!”舍迦跟著罵一句。
流景斜了他一眼:“你都猜到是非啟他娘了,非寂也該想到了才是,怎麼不見他有所動作?”
“塵憂尊者雖多次想加害他,可十年的養育之恩卻是實打實的,帝君估計也是念在這一點,才三番五次不追究,”舍迦嘆氣,“但這次鬧得實在太過分了,將幽冥宮攪得天翻地覆不說,還險些害了帝君性命,帝君若再容忍,只怕以後會變本加厲。”
“他就算不想容忍,只怕在他神志不清的這段時間,證據也被清理乾淨了,”流景笑笑,“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應該不會對非啟他娘做什麼,但會想別的法子殺雞儆猴。”
“誰是那個雞?”舍迦好奇。
流景以為他順口一說,對上他的視線才發現他是認真在問。
她沉默片刻,反問:“你在幽冥宮做事可有月錢?”
“有,每月三顆中等靈石。”舍迦不知道這跟他問的問題有什麼關聯,但還是認真回答。
流景語重心長:“乖,這不是你月錢三顆靈石的人該考慮的事。”
舍迦:“……”
“總之呢,今日起非寂會將我盯得更緊,日夜不休也沒準,你作為我的‘表弟’,自然是一樣的待遇,”流景捏住他的臉晃了晃,“也沒必要太緊張,別瞎喊什麼仙尊就好,聽懂了嗎?”
舍迦一臉乖巧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