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轉眼之間,就多了第二個人。
“……帝君,您找我?”流景看著王座上閉目養神的人,小心翼翼問一句。
非寂不語,只有輕輕敲著膝蓋的手指證明他還醒著。
“您找我是有什麼吩咐?”流景又問一句,見他還是不搭理自己,便自顧自揣測,“莫非是情毒犯了,要我來平復一番?懂了,這就來。”
話音未落,便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非寂睜開眼眸,就看到這女人已經把外衫脫了,此刻正低著頭費勁解腰帶。
“再脫一件,本座就扒了你的皮。”非寂目光幽沉,聲音泛著涼意。
“您沒事呀?”流景故作驚喜,順勢停下脫衣服的手。
非寂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彷彿要透過她的皮相,一眼看進她的神魂去。流景被看得眼神飄乎,很快就認慫了:“帝君,我錯了。”
非寂垂著眼眸,沒什麼表情的模樣跟黑蛇有些像:“說說看。”
“我不該藉著您的名義騙人修葺房屋庭院,也不該時常去後廚騙吃騙喝,更不該將咱們床幃中事胡亂與人閒話,但是……”流景眼圈一紅,突然哀怨,“但我並非只為自己享樂,也是為了帝君考慮呀!”
“為本座考慮?”非寂抬眸,突然想看看她還能胡扯些什麼出來。
流景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雖然您一直沒有召我,但我知道,您心裡肯定是有我的,萬一哪日來小院尋我,那樣破舊的屋子,那樣單薄的床板,豈不是怠慢了您?”
非寂無視她的暗示,神色淡漠地看著她:“若本座真有需要,會叫人將你帶過來。”
言外之意,是根本用不到那座小院,和她的破床。
流景小臉一紅:“派人過去需要時間,帶我過來也需要時間,您總是急得很,哪等得了那些時候。”
非寂:“……”
流景見好就收,繼續嚶嚶嚶:“帝君,我本心是好的,只是欠考慮了些,求您饒過我這次吧,再怎麼說,也是一次夫妻百日恩、百次夫妻似海深吶!”
“你造謠狸奴……”非寂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說不出口的話,眼神頓時愈發沉鬱,“也是為了本座考慮?”
流景的嚶嚶嚶戛然而止。
非寂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不裝了?”
流景不解歪頭:“帝君,您在說什麼呀。”
非寂:“……”
“我何時造謠狸奴大人了?”流景更加懵懂。
非寂盯著她看了許久,抬眸看向殿外。流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便看到偏殿的幾個宮人和紅黃粉綠全來了,一同來的還有一個勁裝女子。
“帝君,都帶來了。”女子向非寂抱拳行禮,視線從流景身上劃過時,表情略有些微妙。
流景與她對上視線,立刻笑了笑,女子下意識回以微笑,想到什麼又趕緊繃起臉,抬頭看向非寂。
非寂靠在王座上,暗紋繁複的玄色衣袍襯得膚色白皙沒有血色,如一尊刻畫細緻的玉雕,美則美矣,卻透著一股叫人看不透的危險。
女子見非寂不言語,便將所有人都帶進殿中,沒等讓他們一一開口,安靜無聲的流景就先他們一步跪坐在地上。
女子:“……”證人還沒說話呢,她不會就要承認了吧?
還真是如此。
流景苦著臉,道:“帝君,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