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嗅到她身上淺淡的血腥味,下意識去探她的實力,一時間鬼氣魔氣橫發,卻只探到一片空蕩。
……竟查不出她半點虛實,恐怖!實在是恐怖!
鬼卒還在貼榜,榜下的人越聚越多。
流景遠遠看一眼,又問周圍的人:“情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貼榜尋人,你們帝君在位三千年,追隨者應該眾多,難不成就沒有心甘情願為之解毒者?”
她一連幾個問題,自來熟得很,彷彿從未察覺他們的試探。
冥域不同天界和人間,弱肉強食就是這裡唯一的規則,眾人嗅著她身上的血腥味,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們都殺了,聞言連忙為其答疑解惑:“具體是怎麼中情毒的,小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帝君這次情毒入骨,若再不解毒,只怕是要凶多吉少。”
“帝君追隨者的確眾多,傾慕者更是數不勝數,可惜無人能近其身,短短几日便死傷無數,如今只能廣尋女修,試圖找出帝君願意接納之人。”
“其實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救得回來,畢竟拖了這麼長時間了,聽說幽冥宮那邊已經在商議帝君去後,冥帝之位該由誰繼承了。”
眾人七嘴八舌,卻遲遲無人上前應召,正僵持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流景掃了一眼,便看到一身高九尺的壯漢騎著魔馬朝這邊來了,行人紛紛退讓,對他很是忌憚。
“是狸奴大人!”
不知是誰低呼一聲,流景本來只是隨意看一眼,聞言猛然抬頭,當看到壯漢腦袋上兩個圓圓的貓耳時,驚得眼睛都睜圓了。
好傢伙,真是好傢伙,三千年不見,小貓咪怎麼長成這樣了?!
她正沉浸在震驚裡,便聽得旁邊人議論,說連狸奴大人都來了,可見帝君已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
狸奴看到榜前一個人也沒有,便知道今日也沒什麼收穫,沉默片刻後開口:“凡自願為帝君解毒者,享上階靈藥三千。”
“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會丟命的差事,給再多靈藥有什麼用。”剛才對流景第一狗腿的人立刻附和。
第二狗腿跟著點頭:“就是,人都死了,還要靈藥幹什麼,傻子才……”
“我來!”傻子熱情舉手。
第一狗腿:“……”
第二狗腿:“……”
滿街譁然間,流景三兩步來到狸奴面前,身量差距太大,她像只小雞崽子一樣仰視他:“真給靈藥?”
狸奴不語,只是試圖窺探她的識海,卻只探到一片白茫茫和幾道清晰的裂痕:“你是什麼人?從前怎麼沒在冥域見過你。”
“流景,普通道修,被仇敵追殺至此,如今識海受損急需靈藥治療。”流景盯著他的眼睛,確定他沒認出自己後,大方報上自己的情況。
尋常人從小到大,長相幾乎不會有太大變化,她卻不同,年少時一個樣,成熟後另一個樣,長相可以說是毫不相干。
而她與這位狸奴大人,上次相見還是三千年前,那時的她還未成為天界之主,容貌身形亦是年少模樣,所以她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非在臉上做什麼手腳,敢報真名更是因為,世人不知流景,只知陽羲仙尊。
狸奴不知她心中盤算,確定她沒撒謊後就直接無視了她。
流景跳起來朝他打個響指,重新吸引他的注意:“我願為帝君解毒。”
狸奴不悅:“此去凶多吉少,你又識海受傷,只怕還未靠近帝君,便會被他的威壓震碎心脈。”
說罷,便等著流景怯懦放棄。
流景光顧著看他的貓耳朵,什麼都沒聽進去,見他看自己了才假正經:“現在走嗎?”
狸奴:“……”
“別猶豫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可你現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吧?”流景揚起唇角,篤定他不會拒絕。
情毒這東西,必須得心甘情願才能解,如今願意的人都試過了,不願意的人即便強押過去,也不可能會成,否則以他對非寂的忠心程度,早就將整個冥域的女修都抓過去了,哪用得著貼告示招人這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