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亭,我剛剛還在關心你,擔心你冷去給你取了披風,你就趁著這個時間給我下藥?你就寧願信身為李未希後人的沈楠竹的鬼話,都不信你二姐?”
宣瑤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得知他那日是真的昏迷,未聽到她們的對話,便自以為身份還未暴露,想著利用身份和兩人之間的姐弟情誼來當籌碼,卻不想,謝梅亭聞言眸中神色較之剛剛又添了些許寒涼。
“你是嗎?”
宣芒看向他,道出的仍舊是肯定的答案。
“我喜歡看書,你應該知道吧。”
宣瑤眉頭蹙起,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強撐著回道。
“姐姐當然知道!”
“但你應該不知道,我小的時候,不喜歡坐著看書,而是邊走邊看。”
謝梅亭對她的掙扎毫不在意,在等待中,將那段被埋藏的過往說與他聽。
“我七歲那年,二姐八歲,那日一時看書入迷沒太看路,便猛地撞在了正要抱著炭盆進來的隨侍身上,他沒拿穩,手中炭盆眼看著便要落在我身上的時候,是二姐從屋內衝了出來,將我護在身下的。
那正燃燒著的紅羅炭,大半撒在了地上,卻仍有部分,落在了她身上。”
謝梅亭右手撫了撫自己的左肩之上,掀起眼簾,看向面色有些慌亂的宣瑤,啟唇說道。
“就在這兒,那日她衣衫單薄,炭落其身,留下了茶花般大小的傷痕,哪怕後來用了藥,卻也未能全部消除。”
那個位置,正是沈楠竹用銀簪傷她的位置,也是謝梅亭那天醒來之後給她傷藥的位置,只有傷口未有疤痕,意味著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宣瑤喉嚨滾了滾,腦中有些混亂,她當初查了那麼多資料,卻...從未有這回事啊!
他難道是編的?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會無人知曉!
謝梅亭彷彿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樣,繼續說道。
“那個隨侍是從小陪著我的,見狀害怕的不行,跪地請罪,瑟瑟發抖,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撞到了他才會生出意外的,二姐為了護我而受此重傷,父親知道了只會責罵我幾句,但那個隨侍,卻是要替我受罰。
二姐見狀,為了不讓我傷心自責,便沒將此事說出去,身上的傷也從未給別人看過,那些時日,她都是來我院子裡上藥包紮的,這件事,便也就瞞了下來,除了我們三人之外,我也就只對竹姐姐說過。”
所以沈楠竹那日舉動,不止是在給宣芒挖坑,也同樣給了謝梅亭一個驗證她非謝瑤茶的證據。
謝梅亭看向對面之人的眼神之中添了一抹恨意,濃沉如墨,嗓音陰積著些許殺意,重重問道。
“所以,你到底是誰!”
殿內落針可聞,隱隱迴盪著些謝梅亭那番冰冷的質問之聲,宣瑤於短暫的沉默過後唇瓣微張,開開合合之間,字字清晰。
謝瑤茶十歲那年元宵夜遊,在被她們安排的人群衝散落單之際,為她們所截殺,從那一日開始,謝府的二小姐就變成了早已經準備了一年多的她了。
謝梅亭忽覺眼前一陣暈眩,喉嚨都宛若覆蓋上一雙握緊的手一般,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