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抬頭看著李世民,笑著回道:“回父皇的話,兒臣與太子哥哥許久未見,方才正商議著待朝會散後往東市尋個酒肆小酌上兩杯,以敘手足情誼。”
在朝臣面前,李世民自也是望著諸位皇子兄弟和睦,李恪的話正中了他的心窩,叫李世民聽著很是舒坦。
李世民笑著回道:“你和太子手足情深,想著小酌敘舊自無不可,不過此事你們大可朝後在議,朝堂之上議論此事成何體統?”
李世民的話聽著雖是在訓斥李恪,但眾人聽在耳中,卻也能聽出李世民對李恪的寵愛。
李恪應道:“父皇說的是,兒臣受教了。”
李恪之言剛落,李世民便又接著道:“今日你既在朝,朕也正有一事與你想幹,要於朝中商議,你便也一同聽著吧。”
李世民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人諫言分封,同意的有之,反對的亦有之。
於是兩撥人引經據典吵得不亦樂乎,直看得李世民一個頭兩個大。
李世民大怒的制止了下面的爭吵,頓了頓,接著道:“漢王李恪,朕欲效先朝舊例,賜封你就藩幷州,永鎮邊疆,你可願否?”
李世民有意命李恪就藩邊疆之事並非絕密,或者說,李世民自己本就有意借李恪就藩之事試探群臣的態度,以便日後諸子分封。
不過此事雖然多有朝中重臣已然知曉,但在此時,在朝堂之上提了出來,還是叫滿朝譁然。
就藩不同於之官,自晉亡始,天下便已少聞藩王之說,大唐立國之初,亦循前例,未設藩王,縱有皇子外放,也只是任職都督抑或是刺史之職,數年一調,故而此番李世民突然提及李恪封藩之事,難免叫群臣訝異。
但是很顯然,今日李恪封藩之事是李世民早與諸位宰相商議之後所言,並無與滿朝文武商議的意思。
李恪抬頭看了看,並未發現魏徵這頭倔驢的蹤影,也算是明白看此事的經由。
滿朝文武中,反對分藩之事最激的莫過於魏徵和李百藥兩人,而政事堂議事,非宰輔重臣不得入內,李百藥官拜禮部侍郎,雖是六部要員,卻不在宰輔之列,自然入不得政事堂,而魏徵為侍中,倒是可入政事堂議事,可眼下他不在京中,又怎地說話。
魏徵不在長安,有左相之稱的尚書左僕射房玄齡又多不便開口,再加上司空長孫無忌又為此事推波助瀾,此事在政事堂中自然就成了。
此事幹系重大,李恪若是應下,便意味著李恪便將南下,就藩幷州,至此世鎮邊疆。這與李恪之官幷州大都督不同,之官幷州大都督或有返京的一日,但出京就藩,便輕易不得離開封地,更別說回來長安了。
一時間,整個大殿中的人都看向了殿中的李恪,等待著李恪的回話,尤其是李恪身旁站著的李承乾和李泰更是如此。
李恪如果同意就番,同為皇子的李泰還會遠嗎?
李淵和李恪是李承乾儲位的最大威脅,他自然是盼著李恪應下此事,外鎮幷州,而李恪一旦同意,李泰也不得不同意,那李泰李恪二人與儲君之位便算是徹底無緣了,李承乾的心腹大患自也就不復存在。
對於此事,其實李恪心裡也早有準備,李恪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猶豫,便對李世民回道:“承蒙父皇信重,命兒臣外鎮幷州,兒臣自當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