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家不愧是大唐名副其實的第一家族,著落在皇宮不遠處的趙國公府極盡奢華,無論是前院還是後堂都獨具匠心,無比彰顯長孫家的崇高地位。
長孫府客廳,古色古香的裝飾佈置,任何一處都是匠心獨具,充滿了一種低調的奢華。
一側牆壁上兩排香楠木的桌椅,鐵梨木的天然幾,足有三丈多長。
上面擺設著漢銅大花觚,插著一支鮮豔欲滴幽香暗吐的紅梅,傍倚著一個獸紋饕餮青銅鼎,品相厚重,足有六尺餘高,嫋嫋的檀香縷縷不絕,沁人心脾。
中間一張倭漆雲南產的玉石茶几,一側橫臥著大理石屏四架並聯,完全天然的山水雲煙;居中竟然懸著李世民御筆所書的《蘭亭序》一副,上面印著玉章寶璽。
左面牆壁陪襯著南北朝時虞龢的《論書表》墨跡淋漓,右面掛展子虔的《春遊圖》,泥金描繪山腳,赭石填染樹幹……
地板是清一水兒的花梨木,能清晰的倒影出人的相貌。一張花紋繁複的碩大圓桌擺放在正中,美酒佳餚早已擺了一桌,八冷八熱葷素兼備,彩色精緻美味誘人。
桌上的長孫無忌和長孫衝父子二人面對滿桌的山珍海味,卻毫無胃口。
“父親為什麼會這樣?孩兒到底有哪一點不好,為什麼表妹死活不願和孩兒結為連理,我長孫衝就這麼入不了他的眼嗎?”長孫衝面露猙獰道。
長孫無忌望著長孫衝那痛苦的表情,心疼的安慰道:“衝兒不必妄自菲薄,我兒無論是在人品還是學識方面,在同齡人中都是佼佼者…”
“那為什麼表妹要如此嫌棄我…”長孫衝好似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兩行熱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了眼眶。
“我兒不必傷心,不是長樂沒看上你,而是有人從中作梗!”長孫無忌冷聲道。
“是誰?”長孫衝歇斯底里的問道。
“應該是李恪,宮裡傳來訊息說,太子在收到我們的要求後,便去了長樂的宮殿,並和長樂發生了爭吵,然後二人聯袂去了漢王府,從漢王府回來,長樂那丫頭就態度大變,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長孫無忌眼神冰冷道。
“李恪,又是你,我長孫衝與你不死不休…”長孫衝眼睛通紅,像極了將要噬人的怪獸。
“衝兒你放心,那奸賊是我長孫家的死仇,只要為父那怕有一點機會,也會把他打下萬丈深淵。”長孫無忌冷聲道。
“衝兒相信父親,但孩兒還有一點擔心,那李承乾如此廢物,真的扶得起嗎?孩兒害怕父親所託非人,費盡心思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長孫衝道。
“混賬,太子聰穎優秀人盡皆知,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廢物?”長孫無忌不可思議的看著長孫衝。
“衝兒以為那李承乾就是銀槍蠟燭頭,中看不中用,在陛下面前爭寵爭不過魏王李泰…
在籠絡姊妹方面又不及李恪,他勸表妹半天一點用都沒有,去漢王一趟,表妹就對李恪言聽計從,堅決不同意與我長孫家聯姻,他李承乾不是廢物是什麼?”長孫衝餘怒未消道。
長孫無忌瞬間便明白了,心高氣傲的長子因為沒有娶到長樂,連李承乾也恨上了。
“衝兒不必擔心,李承乾廢物就廢物吧,這樣反而對我們長孫家更有利,因為廢物容易控制,等他登基為帝,我們長孫家才能呼風喚雨,一呼百應。”長孫無忌微笑道。
長孫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道:“還是父親眼界寬廣,思慮深遠,但是父親,難道表妹就如此放棄了嗎?孩兒不甘心啊…”
“誰說放棄了?”長孫無忌眯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