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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臺的茶香(下)

玉京臺的茶香下)

胡桃踮腳取下博古架頂層的檀木匣時,往生堂前廳正飄著新熬的梅花粥香。她哼著自創的往生曲調,鎏金蝴蝶發飾隨動作輕顫,驚醒了蜷在太師椅上打盹的巖晶蝶。

”鐘離先生——”少女拉長調子轉了個圈,緋梅紋袖擺掃過案頭硃砂硯,”你說這「陰司有序,黃泉可渡」的楹聯,是不是該換成「生死有價,第二碑半價」?”

正在整理《地脈異動考》手稿的鐘離筆尖微頓,宣紙上暈開一小團墨跡:”堂主若真這般寫,恐怕月海亭的甘雨小姐又要送來第十七封投訴信箋。”

”哎呀呀,所以說老古董不懂變通。”胡桃突然將木匣「咚」地砸在酸枝木茶幾上,驚得茶寵石獅口中噴出半道水箭,”瞧瞧這個!”

匣中躺著三枚布滿裂痕的陰陽箋,暗紅紋路像幹涸的血跡。鐘離拈起其中一枚對著晨光細看,發現玉質內部湧動著詭異的紫黑色霧氣。

”昨兒個常九爺府上做法事,紙錢剛燒到第三沓...”胡桃倏地湊近,梅花瞳倒映著玉箋裂痕,”這些陰陽箋突然滲出黑泥,把二十七個往生咒全染成了...唔,該說是深淵風格?”

窗外傳來打更人悠長的梆子聲,鐘離指尖凝聚起巖元素微光。當金褐色紋路爬上玉箋表面時,黑霧突然凝聚成猙獰獸首,卻在即將沖破封印的剎那被巖脊虛影碾碎。

”層巖巨淵的汙染已經滲透到地脈支流。”鐘離將玉箋放回鋪著往生綾的匣中,巖元素在綾緞表面勾勒出臨時封印陣,”堂主特意支走儀倌們,不止為了說這事吧?”

胡桃笑嘻嘻地轉著護摩之杖,杖尖火星在青磚地面燙出朵梅花:”那位天權星大人,不是正在查黑泥事件嘛?前日她派來的密探在無妄坡迷了路,還是我親自引回官道的呢。”

她突然從袖中抖出卷泛黃的書信,紙頁間夾著片群玉閣特製的金箔箋:”第七代堂主手劄裡寫著,五百年前仙人們用滌塵鈴淨化深淵,結果法器反被汙染——這麼有趣的舊聞,值不值得換三船「往生堂特供版煙花」?”

鐘離接過信箋時,簷角銅鈴無風自動。他注意到金箔邊緣用微雕技法刻著璃月港全圖,正是凝光慣用的情報加密手法。

”所以堂主是想...”

”當然是談生意啦!”胡桃突然翻身坐上窗欞,兩條綴著銅錢的發帶在晨風中亂舞,”既能解決往生堂的麻煩,又能幫那位富婆姐姐——鐘離先生不會要收諮詢費吧?”

廊下傳來儀倌們歸來的腳步聲,混著紙紮燈籠的窸窣響動。鐘離將封印好的木匣繫上海藍流蘇,巖元素在繩結末端凝成微型天星印記。

”明日申時,琉璃亭。”他拂去袖口沾著的紙灰,轉身時腰間的巖神之眼閃過微光,”凝光小姐應當會對「翠玦巖與滌塵鈴共鳴原理」感興趣。”

胡桃望著他消失在朱漆大門外的背影,突然朝房梁丟擲枚摩拉。金屬碰撞聲驚起滿室晶蝶,在紛飛的金粉中,她哼起新編的小調:”琉璃盞盛梅花釀,往生堂通黃金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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