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羞不羞
賀徵朝的目光依舊不偏斜, 溫知禾喉嚨發癢,冒出來的話別扭極了:“那媽媽……她還在嗎?”
賀徵朝看她緊張兮兮, 心中無奈,又不僅嘆笑。你看,他的小太太吝嗇於表達,卻又用別的方式讓他找到沒那麼顯明的答案。
“她還在。”
溫知禾頓時鬆口氣。還好,這的確姑且能算作童話。
她又追問:“那她現在在哪裡?”
“泠州的私人療養院。”
“泠州?”溫知禾抬起頭,意識到什麼,“所以你……”
賀徵朝嗯了聲:“那時我將她轉院, 所以才在那裡和你再會。”
溫知禾從他的口吻裡讀出了微妙感,隔了幾秒鐘才“哦”一聲, 想避開視線, 又覺得埋到他懷裡好別扭, 熱熱的。
她有很多想問的,但大腦太亂, 只能順著他的話題繼續問:“那你為什麼不帶我去看她……”
賀徵朝輕笑:“你想見她?”
“以什麼身份?”
下一句才是他的目的,溫知禾聽得出來,面頰微鼓:“沒有身份就不能見了嗎?我會買很香很漂亮的花見她的,也會和她說說話。”
說到這裡,溫知禾眼角又熱:“她其實也很愛你。”
“我知道。”賀徵朝貼著她的額頭吻了下,嗓音很沉:“是她教會我如何待人處世, 怎麼愛人,也許方法並不對, 但我已透過她知曉一切。我不認為她瘋,她只是生病了, 是心病,還活在這世上, 就一定還有辦法痊癒,她不願做世俗的正常人也未嘗不可,只要她還健在,每日健康開心就好。”
“她教會我要從書裡找到答案,但她也許並沒有找到一句讓他自己滿意的,但我找到了。”
溫知禾問:“什麼答案?”
賀徵朝注視她,原封不動地複述:“日出未必意味著光明,太陽也無非是一顆晨星而已。只有在我們醒著時,才是真正的破曉。”
“我好像看過……”溫知禾不太確定,很輕很輕地說了開頭:“sunrise does not necessariy ean ight……”
賀徵朝唇角輕掀:“嗯,原文是這句,但我覺得翻譯更美。怎麼這麼聰明,什麼都知道?”
溫知禾被他誇得臉更紅了,瞪著他,甕聲甕氣地坦白:“你都跟我說中文意思了,倒推英文有什麼難道,而且其實我不知道它的出處,是我高中的時候在英語報紙上摘錄的勵志小片段……”
賀徵朝又笑:“你喜歡這句話嗎?它激勵到你了嗎?”
溫知禾輕哼,推開他:“有點吧,我抄的又不止這一句。”
賀徵朝看得出她熱得要冒煙,沒有再強硬箍在懷裡,從後背靠近:“還有什麼?”
溫知禾還當真想了下:“凡事你能不計較成敗去做的事,就是你能實現自律……?好像是這麼說,一個教授說的。”
她忘記是誰了,怕自己說錯,音量漸低,趕忙轉移話題:“還有。”
賀徵朝低了低頭,看著她的側臉:“嗯?”
溫知禾攥著護欄,回望他:“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她說了一句很出乎意料的話,賀徵朝知曉出處,內心被她這一眼、這番話所擊中,蔓延到五髒六腑四肢百骸。唇邊的笑像被快門定格在鏡頭裡,變得毫無知覺,而心髒卻止不住地翻動。
溫知禾忙扭過頭,望著平靜的海面,鎮定地解釋:“這可能不算勵志句子,我就是覺得很美很有意境。然後……”
“有點想跟你炫耀。”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少,至少這句出處的原文她完整地看過。
賀徵朝閉了閉眼,輕嘆一息,無奈:“我以為你是特意說給我聽。”
溫知禾不搭腔,執意看著沒什麼好看的大海,平複下紊亂的心,又問:“你以前是不是不婚主義?”
賀徵朝沒聽清,再度靠近:“什麼?”
“不婚主義……”溫知禾不得已看著他說,小聲嘟囔,“我以前看過你戴尾戒。”
賀徵朝微頓,眉梢輕挑:“你還注意到這事兒。”
溫知禾又哼:“幹嘛呀,聽你的語氣你很自豪嗎?而且這種事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賀徵朝解釋:“我不是不婚主義者,只是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