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忍痛
臥室,等他。
這兩個極具曖昧的字眼結合在一起,令溫知禾警笛大作。
她妥善的表情管理幾乎在一瞬間出現裂痕,眉頭蹙起,雙唇張開,怔然與警惕的神情充盈在白裡透紅的面頰上,有著諸多難以言表的情緒。
賀徵朝看過她明媚的笑,也看過她故作冷靜的模樣,惱怒時的模樣,就像現在。她自以為聰明,到底還是藏不住心事、容易掉臉的年紀。
二十歲。
如此鮮妍年輕。
賀徵朝將她諸多神色悉數納入漆黑的眼底,輕嘆:“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親愛的。”
“你忘記了嗎?那份贈與合同也需要你簽字兒。”賀徵朝笑了下,再次伸手安撫她的頭顱,這次要更久才松開。
溫知禾的頭低了一下,面上不表,心底負氣。
還親愛的。
老流氓。
誰和你親愛的。
溫知禾微微抬起下巴,瀅然的雙眼自下而上地注視他,有著微不可查的幽怨。
她選擇直截了當地反問,但又露出虛偽的天真:“……合同,不是去書房簽嗎?飯前在這兒,我也可以簽。”
賀徵朝的手滑落到她的面頰旁,很輕很淡地嗯了聲,指腹也輕微地揉捏了下耳垂。
他的動作越界了,且很犯規。
溫知禾身形僵硬,心髒驟然收緊。
她可以清晰感覺到他手指上的薄繭、紋路。避免對方感應到她血液翻湧的敏感,她在盡量壓抑自己的呼吸。
眼前的男人如此漫不經心,而她在等他回應,遭受這漫長的、被無限拉長的幾秒鐘。
直至溫知禾不願忍耐地縮了下脖頸,向後閃躲。賀徵朝才松開她,微笑道:“知禾,我是贈與人。”
不作正面回應,以權壓人。
溫知禾有些窩憋,卻又不好說什麼,同時,她也沒問他為什麼不去吃飯。
正好,她也不想面對他一起吃飯。
去餐廳,溫知禾本以為自己會因為剛才的事倒胃口,但在面對一桌佳餚吃上第一口時,她的口水便可恥地從嘴角、眼角流落出來了。
這肉這菜,未免也太好吃了。
溫知禾吃得香,贊不絕口,在旁的傭人也放下心來。
平時接待客人,鑒於家政素養,她們都會用心對待,而這次接待的人不同往日的特殊,她們自然會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神迎接。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溫知禾於賀先生是例外的存在,就像俗套的言情電視劇那樣,這位小姐是她們見過的頭一個被賀徵朝帶回來的女孩。
從主家調遣到這裡的秦姨,在賀家工作已有十餘年,她最是明白這一點,打從溫知禾進門那一刻,她就在一直打量端詳,謹記她的脾性喜好。
溫知禾哪裡知道,她的每句話、每個行動都被這一具具精妙的人形攝像頭所記錄。
她在燒烤,不,是思考。
思考接下來該怎麼應對賀徵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