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們的講話也沒什麼特別的,兩個國外作家上臺後先說了說自己對中國以及中國文學的印象,然後又聊了聊金陵大學,基本上都是些好話。
而中國作家這邊呢,則是先對兩個國外作家表示歡迎,然後聊了聊對克萊齊奧跟門羅兩人作品的印象,也基本都是些好話。
這個環節,可以說是商業互吹環節。
等到各自講話的環節結束之後,國內國外總共六個作家被請到了臺上坐下。
文學系主任沈昌河也走上臺充當主持人,他先是大概總結了剛才幾位作家的講話,然後又再次對兩位國外作家表示了歡迎。
沈昌河雖然見過不少大場面,但是今天還是有些緊張。
跟以往的活動不同,今天的這次活動由深空公司全程參與,整個禮堂到處都是攝像機,他拿話筒講話的時候,還有工作人員抱著攝像機懟著他臉拍。
相較於臺下上千名觀眾,懟著臉拍的這個攝像機,倒是更讓他緊張。
再次歡迎完之後,沈昌河宣佈:“接下來,進入提問環節,大家積極參與,舉手提問。”
關於這次的提問環節,校方是做了安排的,找了幾個學生提前準備好了問題。
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出現意外,至於這幾個學生能不能派上用場,還得看一會兒提問的情況。
提問開始後,不少學生舉手,沈昌河隨手點了一個前排的學生。
第一個學生的問題就是問克萊齊奧的:“克萊齊奧先生,我是文學系的劉中,請問您是第一次來中國麼,您對中國有什麼印象?”
很正常的問題,比較適合熱場子,沈昌河點點頭,畢竟是自家的學生,還是識大體的。
金陵大學的學生確實挺識大體的,第一輪不但問的問題很普通,而且臺上的每個作家都兼顧到了,並沒有出現集中問某個作家的情況。
到了第二輪,問題開始深入。
“餘樺老師,我是物理系的連曉,我們都知道,您的作品基本上都充滿了苦難,不論是《活著》還是《許三觀賣血記》,有人批評說,您總是為了苦難而苦難,這一點您本人有什麼看法?”
餘樺接過話筒,笑了笑:“其實,我覺得我自己寫得還是蠻有意思的,為了苦難而苦難這個說法我也有點不太懂,假如我要描寫苦難,難道還能為了其他的什麼東西而苦難?我能把苦難寫好,就已經很滿意了,至於為了什麼,我也顧不過來。”
“謝謝您的回答,我個人非常喜歡您的作品。您本人現在也在金陵,希望您如果有時間,可以多來金陵大學看看,這裡有很多跟我一樣喜歡您的學生。”
“也謝謝你們的支援。”
下一個學生站起來,說道:“各位老師好,我是文學系的張長科,我發現餘樺、於東、克萊齊奧、門羅、莫言幾位老師的作品,總是描寫一些民族性的東西,似乎在刻意剝除世界性。特別是克萊齊奧老師,從您的作品中,我們總是能看到您對文化多元性的擁護,非常排斥文化的同化。請問,你們是如何達成這樣的共識的呢?”
克萊齊奧聽了翻譯之後,第一個回答了這個問題,“很高興能夠聽到這樣一個問題,上次YU他們幾位去巴黎的時候,我們就討論過這個問題。你說得沒錯,在某種意義上,我們是達成了共識。而達成這個共識的根本原因,是我們對民族文化的尊重與著迷。我剛才說過,我不是第一次來到中國,但是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在這裡,我有了YU他們這幾位朋友。”
艾麗絲·門羅是第二個回答這個問題的,“其實我寫的並非是民族的東西,而是普普通通的小鎮生活。我的生活圈子在那裡,所有根植在我內心深處的也是這些東西,所以我能寫的也就是這些。今年春天的時候,YU他們幾位曾去過我所住的小鎮……”
莫言代表中國這邊的幾個作家回答了這個問題,“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來自民族的東西,經過千百年提煉昇華,才具有生命力和持久力。我提到了提煉和昇華,這意味著我並不認為民族的所有東西都是好的,我們在描寫民族的東西時,好的壞的都有……”
這個問題結束之後,一個穿著紅色衣服,青春靚麗的女孩子被挑中。
女孩子起身笑道:“於東老師,我是文學系三年級的金可可,我想問問您,您覺得中國作家,跟美國作家以及法國作家,有什麼區別?”
金可可?
於東眯了眯眼睛,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狩獵於東”小組組長,就叫金可凡。
而且金可凡就是金陵大學的,上次聽說他也參加了這次的交流會。
難道這麼巧,這個金可可就是金可凡?
在國內,特別是南方,姓金的並不多,所以金可可是金可凡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金可可真是金可凡的話,那還真挺有意思,這網路上果然是誰都不能信,金可凡明明說自己性別男。
於東接過話筒,笑著回答:“我覺得,中國作家跟美國作家以及法國作家最大的不同,是我們寫作所用的語言不同。餘樺老師,你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