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又繼續說道,“但是不能不承認,通俗文學也是文學。通俗文學在於故事性,在於能讓更多的讀者看懂,產生共鳴,寓教於樂。而且純文學未必不能順便顧一下故事,如果不做訓練,文學的表達就會出現問題,文學的態度也有可能會產生偏差。所以我說,嚴歌玲老師說的這些是有可取性的。”
其實於東還有些話沒說,他其實想說的是,大家不要戴著有色眼鏡去看通俗小說,純文學作家未必不可以寫通俗小說。
既然通俗小說可以寓教於樂,那作家們多一點社會責任感,向更廣大讀者傳達一些正面的東西,難道不可以麼?
如果一味地追求態度、視角、思維方式,最終造成的結果肯定就是曲高和寡,並造成很多人的誤解。
之前嚴肅文學這個說法被提出來的時候,一部分純文學作家對這些嚴肅文學也是多有指責。認為嚴肅文學作家過多關注當下的社會現象和政府活動,忽略了人自身的根本。
等到時代變化之後,這些嚴肅文學就會被遺棄在角落裡面。(在很多作家眼中,嚴肅文學和純文學是分開的,嚴肅文學更關注時代的社會現象,偏重政治)
但是於東認為,作為生活在本時代的人,不論你是寫純文學,還是嚴肅文學,又或者是通俗文學,是不可能抹去時代烙印的。
而且有時候,嚴肅文學和純文學也沒人能夠分得開,界限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每個人自己定的。
於東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他認為如果過度相信美國的這種流程化訓練,勢必會產生模式化的作品,對作者的文學思考是有阻礙作用的。
而他之所以沒有說太多,也是考慮到今天這個場合不太合適。
其實即便他只說了這些,現場也有一些人心裡有意見。
畢竟於東最年輕,發表的作品也少,這就讓某一些人感到不舒服了。
他們大概在想,於東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站出來指點江山,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之前槓了於東兩句的周南正是這樣想的,特別是看到於東後來不理他,心裡就更有怨言。
只不過他正準備開口挑於東毛病,另一邊格飛忽然開口道:“於東的說法我很贊同,美國的這種培養方式確實是有可取的地方。至少大量的閱讀和大量的寫作,跟我們之前所主張的東西並沒有什麼不同。總不能作家們就靠著一支筆,天天自己鑽研著到底寫什麼,那就會陷入誰都能寫又誰都不能寫的尷尬境地。”
見格飛站出來支援於東,周南張了張嘴,最終沒有鼓起勇氣再說什麼。他可以得罪於東,卻不敢去得罪格飛。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程永興笑著說道,“其實不管怎麼樣,能多一種思路是好事情。我倒是希望咱們國內的作家們能夠多做一些嘗試,文學不會是一成不變的。有句話說得好,只有變才是不變的。我們《收穫》其實一直以來尋求的也是變,所以希望大家以後能夠多支援,讓我們在變的道路上找到屬於我們的方向。”
程永興說話的時候,嚴歌玲一直在關注於東這邊。剛才於東說的這些,讓她有些觸動。而且於東在聽到美國那邊的寫作培養方式的時候,反應明顯跟其他人不太相同,似乎是他很瞭解這些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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