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聽出了他說話的拘謹,也知道他在辦公室不方便,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掛了。
楊曉梅的臉上似笑非笑:“女朋友?”
“不是!”朱木陽馬上表示了異議。“我高中女同學。我妹妹住在她宿舍,所以我們關係才近了些。”
“你妹妹都住到人家宿舍去了,還說只是女同學!”楊曉梅揶揄的看他一眼,“不過你要真找個縣城女朋友,將來兩地分居可很麻煩。”
“姐姐,真不是我女朋友!”朱木陽發現好奇是所有女人的特性,即使聰慧如楊曉梅都不能免俗。
“好啦!知道啦!快收拾收拾回去吧。估計你現在一定是歸心似箭了。”楊曉梅笑道,“別忘了給你女同學捎點禮物啊!”她特意強調女同學這三個字眼。
“對了,姐姐,你知道一大糕點店在哪兒嗎?我聽說那裡的糕點很出名,想給我媽買點帶回去嚐嚐。”
“在經三緯六路口處,從設計院門口坐十八路車,到大觀園轉車,也可以走著過去,那個店不大,但是挺明顯。從附近經過就能聞到那裡的香味,那裡點心種類特別多,而且都很好吃。”楊曉梅抓一張紙,很詳細給他畫了一張示意圖。
“木陽,這次回家可要給父母都買點東西呀。”楊曉梅囑咐道,“你剛才說的糕點不錯,如果你有時間可以去濼口服裝批發市場看看,給你爸爸媽媽買幾件衣服,那裡的衣服很便宜。”
朱木陽點點頭,心理有點自責,這幾天總是考慮郭青的事情,甚至糕點都是給郭青媽媽買的,可是自己父母真沒過心。
朱木陽這次走的並不順利,他買的東西倒真不少,糕點衣服以及幾瓶白酒、包括上次留下的肥城桃都打好了包,帶到了汽車站,可是整個汽車站內擠滿了人群,吵嚷聲,尖叫聲,抱怨聲,充斥著整個空間。朱木陽費了半天力氣才擠到濟南到高唐的班車前,看裡邊已經是滿滿登登,別說坐,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但售票員仍在不遺餘力的喊著:“裡邊有座,上呀!路上有下的,下一班車早著呢。”
朱木陽舉了舉手裡的行李,問道:“能放下嗎?”
售票員一把搶過來,也不問怕不怕摔,一甩手就扔到了車頂上,然後用一張網狀的東西蓋上,嘴裡咋呼道:“十二塊錢。走起!”
朱木陽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坐火車去南京的情形,和今天的情況差不許多,也是幾乎無立腳之地,不過想想縣城距離濟南也就是二三個小時的路程,克服克服也就算了。他很努力的擠出一點位置,用手抓著車裡的欄杆站穩,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朱木陽!”
朱木陽循聲望去,卻看到一個年紀在四十幾歲上下的中年人在向他招收:“你是朱家寨的朱木陽吧?”
朱木陽看這人有點眼熟,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不過對方既然能喊出他的名字,那肯定是認識的,於是問道:“叔,您是?”
“咱是一個村的。我姓宗!在濟南面板病研究所上班,論輩分我該喊你叔呢。”中年人哈哈大笑。
他這一提醒,朱木陽馬上想起了這個人,說起來年代久遠,那還是在他上初中的時候,跟著父親朱金陽來過一次濟南,就住在這位宗叔叔的家裡,當時他還在軍隊家屬院裡。
宗叔叔叫宗奎,原來和朱木陽父親是光屁股長大的小夥伴,可是他的輩分很低,要稱呼朱金陽爺爺。後來宗奎參軍,依靠家傳的中醫技術成了軍醫,他的老婆孩子都隨軍來了濟南,朱家寨的人到濟南辦事都喜歡找這位老鄉。
朱金陽笑著稱呼叔叔,輩分那東西在老家可以講,在濟南還是不要提它了:“叔,您這是回老家看看呀?我嬸子呢?”
“我帶著二閨女一起回去看看。她三四年沒回老家了。前幾天家裡人給我寄信,說你到了濟南工作,我就想有機會找找你。沒想到在汽車上碰到了。”宗奎身邊有一個很瘦小的女孩,看著朱木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