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之後的太陽已經是最烈的時分。
紫都城內仍是繁華的一片。
午飯之後紫都城顯得更加的熱鬧了。有醉酒之後在街道上穿行的大漢,有扯著家人衣角非要糖葫蘆的小孩子,去茶樓聽書的人家更是絡繹不絕。
本是大門緊閉的福來客棧,忽的被裡屋兩旁的傭人整齊的開啟了。兩旁計程車兵和下人皆齊整的跪下了。
看這架勢應該是楚生一行人要出來了,風二抖了抖肩,活動了下筋骨,在捏了捏手指。
只聽見“蹦”的一聲,他已經將他的劍置於背上。他的雙眼緊緊注視著那敞開的大門,等待著奪劍的最好時機。
福來客棧內的楚生右手持劍,目光置於前方,揮了揮袖口,他便緩緩的向開門外走了去。
走著走著,他便停留在門口中間了。眾人吃驚,這皇帝是在想什麼呢?
伯仲便上前道了句,“陛下...”
楚生心知這伯仲是提醒自己莫在這裡耽擱,但他只轉頭看了那伯仲一眼,很快又回過頭來,向眾人做起了一個且慢的手勢。
此時的他,更像是在等一個人。
他倒是要看看,這劉信口中的有緣人是何人。究竟又是誰,能拔開這劍?
回想起半個月前,劉大天師就已經為他卜上了一卦,卦本是預料了這碧血劍必被劫,但卻並非絕卦,後者卻又有重生之意。
眾人站在楚生的身後,皆不敢做聲。
而此時,飛虎將軍正忙於和屬下疏通那街上的行人。幾下子功夫,忽而熱鬧的大街,便騰出了一條寬敞的大路出來。
而就在此時,見時機已到,風二便出場了。他以一個影子的速度飛往了楚生身旁。
在與之搶奪碧血劍的同時,楚生只感覺四周圍起了一陣很大很狂的力量,似乎有人在緊緊拽著自己的碧血劍。
未避免眾人知曉是誰人奪劍,他並未花多大的力氣反抗,而是任由那奪劍之人,將其拽了去。
忽的旁邊吹起了一場極大的風,白楊一行人只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似乎在風中看到身旁曾掠過了一道影子。風二的速度確實很快,他不像很多武林中人,出招前還要大肆宣揚自己的牛逼之處,給敵人辨別自己要做什麼的機會。
從不會給別人喘息的機會,因為他不會讓自己減少機會。
這來得太快,在場只有楚生緩過了神來。看著身形,姿勢,速度,他料定那是江湖中的風二所為。但風二與碧血劍之間有什麼聯絡,楚生認為還需做進一步的查證。
風停了,太陽依然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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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緩過神來,可皇帝手中的碧血劍已不知去向。眾人吃驚,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便在瞬間都跪下了。
碧血劍被奪,非同小可。
飛虎將軍立即上前,跪在楚生前面,一身硬氣的對楚生道:“臣護劍不利,請陛下責罰。”
而此時,史三鳳更是上前跪在楚生的面前,一時梨花杏雨,道,“妾總懼那鄰居之美酒,奪我之客人,後友勸妾,他之美酒又與妾又何關。望陛下能不要怪罪於臣妾。”
楚生輕嘆了一聲,他才不在乎這史三鳳怎麼哭,道:“罷了,飛虎你安排人事去徹查此事。”
說完他便揚袖而去。
飛虎腦海中還浮現著那道若有若無的影子,便回了句:“諾。”
楚生快步上前,登上馬車,在回頭看了看跪著遲遲不敢起的眾人,心中暗自揣摩,今日這福來客棧中人,誰可信,誰可用。
原以為楚生定會龍顏大怒,奈何他竟對此事輕描淡寫,史三鳳不解。但那搶奪碧血劍之中,讓她心中更是在不斷調揩著,也許那人是閒來無事,才會搶走把打不開的破劍吧,什麼有緣人,還要等幾百年嗎。
尹子煦隨白楊跪在客棧外,她心中無比苦悶。她所深愛著的那個男人,自從聽到碧血劍的訊息後,已經變了一個人,為何碧血劍被奪走,他還可以走得那麼風輕雲淡。
而此時,尹子煦只注意到了,那楚生不再回頭的態度。但她卻未曾留意到,旁邊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就像她看到的只有遠去他,而他看到只有眼前的她。
她有很多情話,想要和他說,可是卻沒有機會了。
他有很多情話,想要和她說,可是卻說不出口。
白楊上前,輕輕扶起了尹子煦,道了句:“煦兒。”
尹子煦沒有回覆,只是轉頭,上下打量了下這所謂的天下第一富,她心中明白,他不是她要等的男人。
情深不得已,深情不得己。如若一切真的天註定,又何必如此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