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甚爾,你說呢?”
昏暗處走來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對方赤腳踩在木板上,一聲不坑坐到禪院羽身邊,發尖泛著水汽,有一滴渾濁的水珠掉進茶杯裡。
伏黑甚爾嫌棄揮手,將手裡的茶全部潑出去。
禪院羽搖扇子的動作一頓,他半拉著臉:“喂喂,這可是我收藏了好久的茶葉,喝一次少一次。”
“收藏好久?”聞言,伏黑甚爾臉上嫌棄的表情變成了欲言又止,他皺眉,順著杯壁滑進掌心的水漬濕潤,優秀的嗅覺幫助他聞到了那股淺淺的苦香,還隱約夾著一股黴味。
“......這茶葉你怕不是藏了幾百年。”
禪院羽當即眉頭一挑,訝然道:“你怎麼知道?”
伏黑甚爾:“......?”
禪院羽將茶杯舉到唇邊,熟悉的氣味勾起他的回憶。
“有一點你猜錯了,這茶葉放置了不止幾百年。”他思索一會兒,“是我和五條家的那個六眼決鬥之前,好友送我的生辰賀禮,為了防止被其他人偷喝,我藏在禁地好久,你那是什麼表情?這裡有我特意留下的封印術式,就算放了成百上千年也不會腐爛。”
伏黑甚爾道:“可是都已經有黴味了。”
禪院羽道:“這點黴味算什麼,你喝了會死?”
那到不至於。
禪院羽又道:“我喝了會死?”
不等伏黑甚爾作答,他自顧自搖頭,“不會。”
伏黑甚爾懶得聽他在這裡扯什麼茶葉回憶之類的,他索性將雙腿盤起來,彎腰勾起庭院裡的碎石子,有一下沒一下往不遠處的水池裡打水漂。
“十年前你把我救下來,總不會是讓我在禁地裡陪你聊天。”
“啊,確實,這些內容確實和我想要你做的事沒有多大關系,不過那不是沒到時間嗎?”
禪院羽站起身,低頭和伏黑甚爾視線相接。
“現在時間到了,甚爾,是你該出場的時候了,別露出那種我強迫你打白工的表情,我們立下過束縛,等你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想死還是怎樣,都隨你心意。”
伏黑甚爾一動不動,就在禪院羽轉身離去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對方低沉的嗓音:
“我兒子,惠,他現在怎麼樣?”
禪院羽一頓,無辜地說:“惠啊,聽說被五條家的六眼收養了。”
“在咒術師們眼中,惠是那個六眼的兒子呢。”
咚——
石子濺起一圈圈漣漪,震碎了倒映在水面的天空。
解除附加在裡香身上的術式很簡單,沒有發動術式時的華麗招式,只需要將手按在清瘦少年的肩膀上,驅動咒力直達裡香沉睡的地方。
縈繞在乙骨憂太身體上的白色咒力引起了家入硝子的好奇,她靠近五條悟,感興趣地看向操場中心站著的兩人——因為裡香從沉睡中醒來時是完全形態,為了避免無意義的損失,眾人將場地選在開闊的操場。
“大名鼎鼎的流行小說家居然是一位等級不低的咒術師,五條,總監部那邊你怎麼交代?”
五條悟的行蹤都被人關注著,身邊驟然多出來一個舉止親密的異性,高層那邊估計要樂瘋了吧,自以為找到最強咒術師的軟肋了。
等到知道他們自認為能拿捏的普通人實際上是一名咒術師,問責又會踏至紛來。
家入硝子想想就頭疼,感慨,“最強難當。”
五條悟沒什麼表示,他對牧野千禾信心很足,倒不如說他現在的心態有種吃軟飯的嫌疑。
“五條家會攔住他們的。”青年神神秘秘地說,“反正五條家的長老們從我成年就開始催我結婚,以前還要求世家女性,最好是咒術師,近些年已經變成了&09;這樣。”
圍觀過五條悟被催婚名場面,以至於她這個吃瓜群眾都差點成為當事人的家入硝子打了個寒戰,不過五條悟既然都這樣說,她也放心了。
不用發生什麼棒打鴛鴦或者生死相隔的意外就很好了,至於五條悟和牧野千禾是怎麼認識,怎麼對彼此打出單箭頭的,她沒探究的興趣,現在唯一比較讓她在意的是, “為什麼牧野的咒力是那種顏色?”
咒術師的咒力從負面情緒中誕生,哪怕是她的反轉術式是將負面情緒扭轉為正向,咒力也不是這種純潔的顏色。
五條悟嘿嘿一笑,牛頭不對馬嘴的問:“硝子會覺得牧野眼熟嗎?”
家入硝子腦門上蹦出一個問號,不過她還是順著五條悟的話,仔細去看已經將裡香慢慢引匯出來的黑發小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