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谷效應讓裙子的恐懼激素剎那間飆升到最高,她卻叫都叫不出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瞳孔擴散著盯著怪物。
手腳吸在衣櫃上,狗臉微微扭轉了一個弧度,緩緩地伸了進來,碰到了裙子的裙襬。
緊接著,它維持這個動作,僵硬地固定在了原地。
元欲雪揪著它的後脖頸,非常友善地提醒,“遊戲已經結束了。”
“我們贏了。”
狗從吊著的衣櫃上摔落下來,它呆呆滯滯地維持著那個姿態,似乎因為失去指令,而變得格外笨重起來,蜷縮在地上,瘦長的手腳扭成了一團,包裹成一個肉球。
元欲雪的那句話,也是對裙子說的。
她還躺在櫃子當中,神情略微渙散。直到元欲雪又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贏了”,那句話讓她重見天日般,她才手軟腳軟地從衣櫃中爬出來。
還沒開口道聲謝,就聽見了安德烈的話。
安德烈一直在監視他們。
所以他第一時間出聲,聲音從衣帽間的某個角落傳遞了出來:“準確來說,是你贏了。”
“她在最後的時候被抓到了,要接受懲罰。”
裙子滾燙的血液彷彿又一瞬間墜至零點。
懲罰的話,她能活得下來嗎?
但現在她的情緒比之前冷靜多了,甚至說能從“狗”的口中身體完整地活下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就算是懲罰,也不會是必死的局——裙子開始認真考慮應對的方法,求生欲前所未有的強烈。
但元欲雪並不懂這樣的交涉,他微微側了側頭,很認真地強調:“就是‘我們’贏了。”
“狗碰到她的前一秒,遊戲正好結束歸零。”
鑑於安德烈之前說過的,會直播錄影他們的遊戲過程,加上他似乎一直在旁觀——
元欲雪非常冷靜友善地建議:“你要不要重新再回放確定一下?”
安德烈:“……”媽的,真不好糊弄。
他附近的玩家都一下子轉了過來,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直到安德烈咬牙切齒地、擠出那幾個字為止。
“……不用再看了。”他說,“遊戲結束。恭喜我的兩位朋友,獲勝。”
當元欲雪和裙子再回到宴客廳的時候,他們注意到最光潔平整的牆壁上鋪了一層白布,上面正放映著衣帽間的景象。看來剛才的確是一直盯著他們錄製的,可惜似乎沒錄到安德烈想象中的,朋友們的“滑稽”表情。
這讓他稍微有點不高興。
也是因為剛才他們的遊戲過程被全盤直播,除去遊戲難度要求太苛刻,讓玩家們覺得心驚和後怕,暗中辱罵了安德烈一百遍外,他們也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這個時候,觀察元欲雪的目光又變多了。
第7章 整蠱遊戲
從最開始略帶惡意的排斥,到內心萌生出些微好感。只至此時,才是平等地對待一名和他們共同闖關的玩家的打量。
元欲雪這種玩家在副本中其實是比較受歡迎的。
玩家們在過本時臨時組隊,這種合作關係卻極不穩定。危機時刻,不把別人推上去送死擋刀就算是道德水平較高了。而在普遍冷漠的大環境下,誰都會更放心把自己後背交付給一個會對臨時同伴伸出援手的玩家——元欲雪看上去就很符合。
又或許是新人還沒意識到副本的殘酷,心性也沒有因為長期的恐怖歷練而偏移。總之明明看上去是孤僻冷淡的性格,卻比很多人都要討喜得多。
有這些微妙好感的前提在,他們對元欲雪的評價就更高了:哪怕是一名新人,還是看上去孱弱得毫無自保能力的新人,但是他在躲鬼遊戲中展現出的絕佳記憶力和堪作教科書模板的冷靜狀態,已經顯現出了值得被挖掘的生存價值。
就算是身體羸弱一些,只要多經歷幾個世界,賺取足夠的積分,也能拿積分兌換特殊道具保護自己,甚至直接換取異能強化力量體系——
當然,先要活到那個時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