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唯一一個正在偷著樂的是趙忠。
就像張凡後世常常調侃的那句話“贏球不可怕,缺誰誰尷尬”,這比賽的輸贏是常有的事,宮中的小黃門輸給長水營胡騎更是理所當然的。
問題就出在最後人家長水營直接點明瞭,這最後的勝利人家靠的是戰術上的熟練,而不是往常與漢騎比試當中常常佔優的騎術。這擺明了就是在說,今天這場比試大家都是勝利者,輸的只有他蹇碩。
這如何能讓趙忠不偷偷暗爽?
舉薦之功已經穩穩到手,獻寶之功也有自己一份,還看到了那個自己一直以來頗為不爽的蹇碩吃癟,這劇情的發展讓他覺得劇本就是為他寫的。
嗯,如果他知道劇本是什麼的話。
不過最後靈帝也沒有真的就把馬鐙裝備給沮渠珀寶成的胡騎。
而是大出血的給了他一筆豐厚的賞賜,就用還需要將這馬鐙送到前線皇甫將軍處,讓他親自在戰場上試用觀察一下效果再說,這樣的藉口將沮渠珀寶成給打發下去了。
開玩笑!有了這種能夠大幅提升騎兵作戰能力的裝備,我不先裝備我們漢軍先賞賜給胡騎?靈帝這點輕重還是拎得清的。
演武至此算是全部結束,靈帝心情舒暢的回到後宮去了。
蹇碩雖有不甘,但是好歹最後沮渠珀寶成的那番話,至少還是讓眾人意識到了他所敬獻的馬鐙,對於大漢到底還是意義重大的。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只是面子上不那麼好看而已,所以雖然心裡氣不順,但是還是乖乖地跟著靈帝回了後宮伺候著,也沒有什麼打擊報復的想法,至少目前是。
得了大批賞賜的沮渠珀寶成遺憾歸遺憾,但是也不敢表露出什麼來,索性就帶著麾下歸營慶祝。而劉盤是不可能跟他們一起慶祝的,他還要跟靈帝一起回宮內,具體的商討一下如何處理這馬鐙之事。
到最後就只有趙忠一人,優哉遊哉的出了西園(沮渠珀寶成和他麾下長水營胡騎與趙忠不是一處門出的西園)。
張凡一直是在西園之外候著的。
趙忠可不敢隨便的就將這樣的一個還不太熟悉的人就帶到靈帝身邊。現在黃巾鬧這麼兇,保不齊就會有什麼人藉機弄個刺殺事件什麼的出來。
當初黃巾驟起時,洛陽不也亂過一陣子麼?這都是說不準的事兒啊。
這點上,趙忠還是非常的謹慎牢靠的,畢竟自己的一身榮華富貴都與靈帝捆綁在一起密不可分了。
見趙忠出來時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張凡自然就猜到馬鐙之事的結果應該不壞,自己的計劃完成的就算是差不多了。還剩最後的一件事還需要靠著趙忠,為他與另一位權勢熏天的中常侍張讓牽個線、搭個橋。
趙忠心情愉悅,見到張凡一直候在西園外,也知道他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也不擺什麼架子了,直接就上車坐定。吩咐車伕直奔張讓府上,並且囑咐張凡騎馬在後面跟上。
對於趙忠的到訪,張讓還是很意外的。
雖然之前,趙忠就早已讓下人與張讓府上做了通知並約定好了時間。但是張讓與趙忠雖在宮中經常相見,並且也是同一個利益集團內部的中流砥柱,可是二人私下裡的聯絡卻是不多。甚至很多時候雖然兩人都是宦官一派的核心,有著共同利益,可是不代表二人在宮內就是沒有矛盾的,至少他們就經常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在靈帝面前爭寵。
雖然疑惑,但是張讓還是依禮將趙忠迎入府內,並且登堂入室屏退了下人,給自己和趙忠留足了私人空間。他知道,趙忠肯定是不會無事就登他的三寶殿的。
果然,趙忠也一改往日裡與他在宮裡議事的時候,那些虛頭巴腦的試探來試探去。直接就跟張讓表明了,這次來是打算拉著他在這洛陽城裡經營一處買賣。說罷就拍手讓張讓府上下人,將張凡引到二人議事的堂上。
張讓也不阻止,任由趙忠施為。
對於趙忠一改往日行事作風,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的也不問張讓的意思,就要讓張凡上前來介紹情況這種行徑,張讓還是有些拿捏不準,所以他遊移不定的還想再看看。
趙忠見張凡進到堂中,大大咧咧的就對他說:“把你家主人想要在洛陽經營的這處,要我們二人照顧的生意給張常侍好好說說。”
張凡雖是穿越而來不久,但是好歹還是經過後世九年義務教育的基礎填鴨灌輸。他太清楚想要在東漢末年這個歷史上有數的混亂時代的前夕,想要在雒陽做點什麼事不搭上士族的線那就必須得找外戚或者宦官當靠山才行。
士族根本不屑於搭理他,外戚現在的大將軍何進風頭正勁也不缺他的投效,只有宦官這一夥兒那是拿了錢就會給辦事沒那麼多門檻的一個選擇。
最重要的是,張凡很清楚,說是搭上宦官的線,但是宦官的背後站著的不就是大漢天子麼?這年頭,哪條大腿有皇帝的粗麼?
走宦官的門路也就是名聲不好聽罷了,可是他們黃巾有名聲可講?所以,張凡他們這一夥跟宦官集團真是天作之合。
至於其他人?誰會有意見?
周、高兩家早在張凡之前就勾搭上宦官了,士族中名聲早就臭了,他們現在一個想要的就是儘快的跨進士族的門檻,一個只想儘快地登上高位,臉面什麼的重要麼?再丟臉還有先司徒後太尉的崔家丟人麼。人家都不怕,也沒見士族就真的把他們給踢出這個圈子,所以還有什麼手段是周、高兩家接受不了的?
但是作為穿越者的張凡再差勁,光靠行賄這種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來拉攏關係,那也只是你出錢人家辦事的一樁買賣的道理還是懂的。
想要真的抱緊漢帝的大腿,自己還要多花點心思才行。
比如說,成為一個能夠為他們長期的帶來源源不斷的利益的人,或者直白點說就是合夥做生意,有錢大家一起賺,就是一個很有效的辦法。
所以,聽到趙忠讓自己將計劃講給張讓聽,張凡迅速的就收斂心神,從容不迫的應答,將自己的賺錢大計對著這兩個中常侍娓娓道來。
“我家主人說:洛陽居,大不易。為了日後能夠常於宮中二位常侍走動方便,便想在京師之地經營一處產業。一來,我等將來往來洛陽也有個落腳之地。二來,也為二位常侍和宮中的貴人賺些錢財。三來,也為宮中諸位貴人和京師上下的官吏提供一處娛樂之所。”
“哦?你家主人到底想在洛陽經營一處什麼生意?還想拉我等甚至是宮裡的貴人入夥兒?”張讓微眯起眼睛,盯著張凡問道。
“我家主人想要在洛陽經營的,是一處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