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抬了抬手,“今日一大早,哀家豢養的喜鵲便嘰喳叫個不停,原來真是有稀客來了。”
蘇瑤依垂首,“兒臣不孝,沒有經常過來侍奉母后的確是不應當,還請母后放心,今後兒臣定會帶著眾位妹妹們對母后晨昏定省,一日也不會落下。”
太后極為不屑的輕笑一聲。“得了吧,每日晨昏定省,哀家也沒這個精力應付你們,說罷,今日前來究竟為了何事?”
蘇瑤依懇切的看向太后,“母后久居壽康宮,有些事情便也沒人告知您,不知您可有聽說最近蒼牙國屢次進犯之事?”
太后眯著眼睛,“倒聽說過一兩句,怎麼王后今日要說的竟與此事有關?你可別怪哀家沒有提醒你,後宮不得參政這是自古便有的規矩,哪怕你是王后也不得違抗!”
“臣妾自然不敢違抗。”蘇瑤依凜然的說道,“只是此事雖說是國事但也隱隱摻雜著些後宮是非,臣妾身為王后卻是不能不管。”
“哦?既是國事又為何會牽涉到後宮?”
蘇瑤依頷首,“因為蒼牙國之所以會屢次來犯,卻是因為想讓王上將璟妃交給他們!”
“荒謬!”太后鳳目猛睜,“這是何等宵小之輩,竟然提出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條件?王上同意了?”
蘇瑤依皺眉,“正是因為王上始終不肯同意兒臣才如此著急。”
“沒同意你著什麼急?這事本就不該同意!”太后沉著臉,“若王上為了息事寧人不惜將自己的女人都拱手相讓這豈不是會寒了後宮所有女人的心?”
“母后!”蘇瑤依凝眉,“可是若不同意,整個霽月國所有的百姓便會陷入戰爭帶來的水深火熱之中,這樣一來,寒的可是整個霽月國所有百姓的心吶!”
太后被王后這話說的一驚,她久未乾涉外界之事,一時間竟也有些怔忡,
“你說的固然也有道理,但總不可能真的要以璟妃那丫頭來換取霽月國的安寧吧,再說了,蒼牙國區區一個小國,就算真的發起戰亂,吃虧的也總會是他們!”
“母后莫非忘了蒼牙國還有南安國做後盾?”
蘇瑤依搖了搖頭,“自古家國難兩全,所謂安寧,便先要有百姓的安樂才能有後宮的寧和,不論戰爭大小,受苦的都是百姓,母后您大概不知道,現在幾乎大半的大臣都聯名上奏,懇請王上犧牲璟妃一人來換的百姓的安定,可是王上卻一意孤行,宮外的茶樓中,到處盛傳著王上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傳聞,百姓怨聲載道,整個都城都陷入了一片混亂!”
“還沒有個結果咱們自己百姓便已經亂了?”太后沉吟著站起身,幽深的眸光閃爍,“那可曾查清楚蒼牙國與璟妃到底有何糾葛,為何他們會執意要將璟妃要過去?”
蘇瑤依皺眉,“這個兒臣便不得而知了…”
“有什麼好不知道的!”安妃在旁忍不住恨恨道,“說不定是她在鄉野時曾因何故招惹到了臣妾的姐夫,這才惹得姐夫對她窮追不捨!”
太后大駭,“安妃此話可是懷疑璟妃的清白,她可也是你的妹妹,你怎可胡亂構陷!”
安妃咬了咬牙,“她是臣妾妹妹不假,可她不也趁我不備誘惑了王上嗎?現在整個後宮都在傳她是狐仙下凡,特意為了勾引王上而來,她如此敗壞我母國的名聲,我又何必對她慈悲!”
“狐仙下凡,簡直是越扯越遠!”
蘇瑤依趁機提醒,“太后莫不是忘了觀音為她託夢一事?若不是她真的有何古怪,為何觀音獨獨會找了她託夢?”
安妃緊接著說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之前因為顧慮到臣妾母國的名聲,其實有些事臣妾本不欲四處張揚,可事到如今,臣妾不說便是萬萬不行了!”
她說著拿出一張信紙遞給秀瀾嬤嬤,
“太后娘娘,這是璟妃的生辰八字,當年南安國的天命官就曾說她命格太硬,恐會危及位高權重之人,更有可能會對江山社稷有著不好的影響,是以,臣妾的父王這才忍痛將她送出了宮去。”
“位高之人?那豈不是王上?”太后大驚。
“秀瀾,你趕緊將這個拿去給咱們得天命官瞧瞧,看這八字是否有問題!”
眼看著秀瀾嬤嬤領命去了,蘇瑤依緊握著的手這才微微鬆了鬆。
便聽安妃接著說道,“此次璟妃過來霽月探望臣妾,距離小時候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已是整整過去了十多年,臣妾發現她不光是長相較少時有了非常大的變化,就連性情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不同。”
太后越聽越玄乎,“如何不同?”
安妃邊想邊說道,“具體的臣妾也說不上來,總之,她自從這次回來之後就總是神神叨叨的,說的話臣妾也聽不太懂,臣妾剛開始還以為是她在宮外生活太久,有些沾染上了鄉野的習性呢。誰知最近各宮總是因為她頻繁出事,臣妾這才有了警覺。”
天下之大,因美色而變得昏庸無道的君王不在少數,先帝雖說不至於為了美色而誤了國事,但也曾害得自己苦受這麼多年的煎熬,太后越想越心驚,如果天命官真的證明璟妃這丫頭的八字與王上不合,那她說什麼也不會心慈手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