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哪個?”
龍淵不解其意,坐起看白綺。
“蘊真仙長肯定給您留了線索。”
白綺篤定地雙眼放光。
“你跟他很熟?”
第一反應是不信,龍淵眨巴眨巴眼睛。
“未曾謀面。不過,我們想一下,冥月對於大致方向的把握,以及精確瞄準海之心,肯定有訊息來源啊!”
白綺按照自己的推測,一點一點掰開給龍淵解釋。
“萬一她有我們不知道的訊息渠道,也說不定。好,退一萬步講,冥月從蓬萊拿到的線索,也不關我師尊什麼事啊!要知道,我還沒出事,他先一聲不吭地飛走了!”
龍淵一句一句反駁白綺,心裡開始空落落的。
他彷彿從一開始,都對身邊所有人無比信任。
現在看來,他並不瞭解任何一個人。
“殿下,你忘了?蘊真仙長能勘破你命中有此劫,他難道會忍心不管?”
白綺不同龍淵爭執,只提起他方才對自己提到的這一點。
“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師尊的嚴肅與謹慎行事作風,龍淵嘴硬著,心底還是鬆動了一塊。
“畢竟,師尊也說,沒有我的話,他能省事許多。”
哈,又來了。
白綺隱約感覺到,即便龍淵恢復了記憶,但卻與之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二殿下,有些差異。
雖不至於凡事瞻前顧後,但卻失去許多銳氣。
現在,更是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
這可不是白綺希望看到的。
“那,殿下,既然您認為自己已經被所有人捨棄,是否要決定放棄尋回力量?”白綺斂起所有的溫和,以最尖銳的問題來刺向龍淵那顆心,那顆已經脆弱不堪,即將四分五散的心,“小白現在就可以回東碣。”
“白綺,你……”
聞言,龍淵心中猛然一咯噔。
白綺在他印象中,始終是包容的,像平靜的海面一樣。
此刻看來,正如海域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有堅硬的礁石,有吞噬一切的漩渦,白綺那張溫順的面孔底下,居然會掩藏著如此凌冽的態度。
但白綺也並非被龍淵惹惱而甩手走人的性子,他始終是支援龍淵的。
“想必您並沒有忘記,大殿下現在已經成為陛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要將原本只涉及北邊海域的北極星計劃,推進到陸上這片人族樂園,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到時候,您,和您的那些人族朋友,哪一個能平靜度日?需要我幫您想想,找哪裡躲藏嗎?”
白綺不提龍淵過往任何一件輝煌榮耀,只簡單設想被項徽一手遮天的東碣,一個北極星計劃就教龍淵捧著頭,崩潰不已,更遑論,龍淵能否活到項徽繼承大統那一日。
“別說了,你在教唆我謀反嗎?白綺。”
龍淵赤紅著眼睛,生生將崩潰邊緣的自己拉回,咬著牙與白綺對視。
“我並無此意。只是殿下當日與冥月的約定,我每一個字都記得清楚而已。”
白綺分毫不讓,一瞬不眨地將龍淵的表情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