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成親,十九敬茶,二十回門,直到月廿一,容棠才稍稍歇了歇。
連續奔波了天,他只覺得腿都快要斷掉。侍女小廝在院子裡幹活,容棠順著生物鐘醒來,探過身瞥了一眼窗外天色,又毫無心理負擔地將臉埋在了枕頭裡,換一個姿勢睡回籠覺。
困,累,休息不夠……所以說當初為什麼會想到結婚,直接認乾兒子也不是不可以呀。
容棠思緒天馬行空,剛飄到這兒,房門被人輕輕敲了兩下,一道清朗溫柔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棠棠,醒了嗎?”
容棠嘴巴比腦子快,一聽見大反派聲音下意識就說了實話:“醒了——”
門‘吱呀’一聲從外推開,宿懷璟繞過屏風走進來,一眼看見容棠將自己埋在被子裡裝小雞的樣子就忍不住發笑。
“這樣睡覺對肺不好。”他走進內室,將蓋住容棠腦袋的被子往後翻了翻,卻也沒要求他起來,而是順勢坐在了床沿,手順進被子裡捏住了容棠的腿。
容棠稍稍訝異了一下,本能地繃了繃身體,可緊接著又非常開心地放鬆了下來。
宿懷璟便坐在床邊,低著頭溫溫柔柔地替他捏起了腿。
“你怎麼知道我腿疼?”容棠側過臉,睜著一雙剛睡醒還帶著霧氣的眼睛,既疑惑又快活地看向宿懷璟。
他被捏得超級舒服的!
感覺比睡上一整天都舒服!有老婆真好!
耶!
容小世子飛快地將兩分鐘前的念頭拋到天邊。
他眯了眯眼睛,藏在被子底下的腳趾都不自覺微微張開,跟小貓開山竹似的。
宿懷璟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這是被伺候舒坦了,不免失笑,卻也慣著他:“連續跑了這麼些天,我猜你也該累了。”
容棠立馬小幅度快速地點了點頭:“嗯嗯,超——累的!”
宿懷璟便彎了眼睛,衝他笑開,聲音微軟,勾著一點甜:“辛苦夫君了。”
容棠:“?”
容棠懵了一下,後知後覺,眨巴了兩下眼睛,看宿懷璟的眼神帶著幾分茫然,接著才是後知後覺湧上來的羞恥。
他抬起手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耳朵捂住,只露出一雙眼睛看宿懷璟,小聲控訴道:“你怎麼說的這麼熟練啊?”
宿懷璟道:“明明是棠棠哥哥要娶我的,卻又不准我叫夫君?”
“沒有不——”容棠話剛出口,看見宿懷璟那雙笑得溫吞的眼睛,立馬改口,非常凶地說:“對,就是不準!”
宿懷璟笑意未減,做出幾分偽裝過頭的失落,道:“好過分啊棠棠。”
說完他便將視線收了回去,望著床腳微鼓的被子,唇邊始終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安安靜靜地替他捏著腿。
容棠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聲,向後仰了仰身子,有些好奇地看宿懷璟:“嗯?”
宿懷璟便笑:“什麼嗯?”
容棠問:“後續呢?”
宿懷璟:“什麼後續?”
容棠有點炸毛:“你說我好過分,沒有後續的嗎?”
不應該啊!正常人控訴完不應該加上一長串‘罪行’作證,來說明被自己控訴的人確實很過分嗎?
怎麼到宿懷璟這,說完就啞巴了?
啞巴完還乖乖地繼續給他按腿??
容棠覺得自己跟被釣了似的,一眨不眨地盯著宿懷璟,想找他要一個後續。宿懷璟垂眸望過來,他那雙眼睛特別好看,清清白白望著人的時候都像是含了笑,若是刻意加上些情緒,表達些寵溺,簡直會讓人臉都紅掉。
宿懷璟道:“大虞律令,妻子如果對丈夫不敬重的話,是可以被休掉的。”
容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