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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1 / 3)

容棠在陀蘭寺吃齋唸佛整整五天,自覺已經很心平氣和了。

雖然他下山路上還在想要是回程快點他說不定能趕上去永安巷吃頓晚飯,但容棠覺得自己倒也沒那麼歸心似箭。

最多就是那一小罐茶葉正好今天喝完了,他再想喝得去宿懷璟那蹭。但是容明玉這話一出,還沒等他反駁,人就轉身上了馬車向宮門行去。

容棠很不解、很納悶,甚至有點躁鬱。

八百年不管兒子,連嫡子是嫁是娶喜歡男的還是女的都不在乎的人,會突然因為天氣轉變關心他身體?

要不是你說話的時候一點感情都沒有跟棒讀似的,我真信了啊!

容棠很不開心地回了院子,雙福雙壽屏氣凝神,吱都沒敢吱一下。

天氣轉暖,屋內紅羅炭收掉了,早開的花卉落下,時宜的植物又開出花來,王府內哪兒都香香的。

容棠就著黃昏坐在院子裡,看看紅磚綠瓦之上空茫的暮色,問雙福:“我是不是被關禁閉了?”

雙福不敢明說,“王爺是為了少爺身體著想。”

“呵。”容棠嗤笑了一聲,沒再說話。

容明玉是大虞這一朝唯一一個異姓王,仁壽帝自己就是藩王擁兵北上,即位第一年還沒什麼動作,之後皇位坐穩了便開始削藩。

那段時間容明玉走到哪兒都免不了被議論,交好的官員更是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有意跟他保持了距離,心裡門兒清:等異地藩王全都削了,倒黴的就該是京城這個剛封的王爺。

可是沒有,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過去,寧宣王府不僅沒有被抄,反倒愈漸繁華,門庭若市,官員來往不絕,容明玉成了當之無愧的天子近臣。

有人說,他是仁壽帝養的一條不叫喚的狗。

面上溫溫潤潤,實則所有見不得人的髒事全被他做了。

這樣一個人,哪怕是笑著看你,也要留三分心。

所以容明玉在王府門前說下那樣一番話,容棠這些日子便真的連門都不可能出。

容棠有些煩躁,三角包平安符在手中,裡面盛著的是他特意在佛祖面前抓的香灰,他捏了捏,往旁邊遞,喚雙壽:“你明天幫我把這個送到永安巷去。”

“是。”雙壽應聲便上前要接,手碰到平安符的瞬間容棠猶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算了,我說了要替他求的,還是得親自給他才好。”

星幕鋪了上來,容棠皺皺眉,道:“你明天去給宿懷璟傳個口信,說我被王爺關在家裡了,等婚禮再見。若是府裡缺什麼要什麼的,你直接去錢莊取錢給他送過去。”

越說越煩,容棠將平安符收了回來,捧著慧緬給他的佛祖畫像進了書房。

原本他想單獨闢一間房出來將這幅畫像供著,但細細想來,他其實並非多麼虔誠的信徒,真掛了佛像卻又不能日日誦經,反倒不好,索性便在書房多寶閣上找了一處安置,平安符則被他收在隨身的荷包中。

容棠在書房裡晃悠了兩圈,記下點要添的擺設,打算讓明天雙壽出府的時候順手買了,順便再打聽打聽這些日子京城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誰知還沒等到雙壽回來,容棠早起去王妃房中請安,便瞧見容崢著急忙慌地一邊系衣服一邊從他院子裡往外跑,眼底帶著烏青,顯然好些天都沒睡踏實。

容棠停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見他快從自己身邊竄過,悠悠出聲,喚了一句:“二弟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兒?”

容崢腳步頓下,有些不自然地向他見了個禮:“大哥。”

“嗯。”容棠勾著笑,站在旁邊等他回答。

他不動也不說話,跟尊攔路神似的,容崢心下煩他,但王府從上到下,無論心裡怎麼想的,面上全都講仁義守孝悌。

容崢今日若是敢在園子裡不敬容棠,明天就能被他那個偽君子三弟捅到父王面前去。

他想了想,勉強扯出了笑意:“聽說坊市新進了一批上好的沉泉煙墨,我想去買點送給夫子,遲了恐怕買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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