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縈繞著一種奇異的氣氛,不光是皇子們,其實原本跟著皇帝和皇后一起出宮的內侍護衛們禁軍們都意識到事情的非同凡響了,今日出現的飛行器實在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想象不出可以超控這般物件飛到天上的究竟是何種力量。
張曉琿陪著皇帝皇后出了機艙後,雖然他一如既往的沉穩內斂,然而在場的人們看向張曉琿的目光甚至比看向皇帝的目光更加敬畏。
“諸位平身,景珩景煜你們幾兄弟跟我進來,仲明大郎你們父子也一起,央央你領皇祖母瞧瞧你的新房子去。”皇帝幾句話就給大夥安排得明明白白。
進了早前他們觀看影片的屋子,皇帝坐下後,對張曉琿說道:“大郎,你把今日上晌放的那個映像再放一遍罷。”
這個映像皇帝覺得他自己也應該多看幾遍,他的兒子們更加應該一看再看,朝中的重臣也應該好好看看。
“是。”張曉琿應道,隨即播放了開啟艙門的影片。
太子和皇子們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最後的冷徹骨髓,也跟皇帝第一次看了影片一樣呆若木雞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們的老子我不知曉你們看完了這一段影像有何感想,自始皇帝以來到今日也不過是一千二三百年,經過的也不過區區幾個朝代,而再過短短一千多年,便再也無‘天下’,所有人都只能在地底下苟活,我一想到這個便後背發涼,到了那般田地,要這天下有何用。”
皇帝沉沉說道,聽得出來他的心情異常沉重。
“我說這話,不是讓你們棄這天下不顧,而是盼你們牢記,這天下,非我蕭家一家一人之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我蕭家一家亦無法擔負這人類興亡之重責,更無法力挽人類滅絕之狂瀾。
好在如今大郎一家被後世的子孫送了過來,此乃子孫後代的一片好心,他們定然也在關注我等,不想我等也走向他們同樣的路,招致那般可嘆可悲的下場。”
皇帝說完這話逐一看向他的兒子們,太子跟二皇子臉上雖有沉重之色,但倒也鎮定如常,五皇子蕭景琪和六皇子蕭景燁仍舊面帶不敢置信的神色。
“我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皇帝說了這句話就站起來,手攀在張曉琿胳膊上說道:“大郎,你這一趟也是抽空回來,看看家裡人就回隊罷,後勤方面有何需要直接跟皇祖父說。”
“是,大郎明白,多謝皇祖父!”張曉琿躬身行禮說道。
“好,我先回宮了,今日跑了近萬里我也乏了。”皇帝又樂呵呵說道。
“微臣送陛下!”張德源忙上前行禮說道。
太子跟二皇子和五皇子都隨著皇帝走了,只有蕭景燁不走。
“大郎!你竟是後世的……送來大乾的!你原本是何人?為何十四億人都尋不出幾個。”他沒好意思說那是“子孫”,那麼牛逼的人,他蕭景燁實在不敢自認是人家的祖宗啊!
張曉琿看著他微笑。
“我記得是什麼‘南海戰區特種作戰大隊’,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不一般,很不一般,你果然極不一般。”蕭景燁在屋子裡圍著張曉琿上下打量繞著圈說道。
“殿下先坐下吧!我並非是多麼不一般的人,在我那個時代還是有不少人與我從事同樣的工作的,這是我所在的艦隊在演習。”張曉琿說道,把自己存在手機上的一段影片連線上潛航艦的遙控器,用遙控器播放出來。
屋子一下子變成了浩瀚的大海,海面上的航母編隊正在進行聯合演習,巨大的航母甲板上艦載機次第起飛,四周護航的護衛艦劈波斬浪,海面下護航潛艇猶如黑色幽靈……
蕭景燁看著這樣的場景熱血沸騰,結果張曉琿淡淡的一句話就讓他涼了半截。
“當時我國最強的對手國有十一個這般的航母編隊,我國僅有兩個。”
張曉琿說道,結束影片播放,收起遙控器。
蕭景燁想象著剛剛的畫面,若是面對敵手有十一個這般的艦隊屬實太絕望了。
“太不容易了!好在最後活下來的還是咱們的人。”他自我安慰道。
“如果我們足夠強大,最後也許就不必躲到地下去了。”張曉琿搖頭說道,雖然他已經離開上一個時空,想到那一幕他仍舊痛心不已。
“那你們一家也就不會到大乾,你我也就無緣相識了,大乾多半也是走上相同的絕路。”蕭景燁說道。
兩人無奈地相視一笑。
蕭景燁告辭後,張曉琿才有空跟家裡人相聚,定海侯府簡直炸鍋了,放學回來的小朋友們圍著飛行器嘰嘰喳喳,完全無視張曉琿,一個個簡直興奮到難以名狀。
“哥哥,我要坐!我要坐這飛行器!”土豆抱著張曉琿大腿喊道,他可不會滿足僅僅是在外面看兩眼。
“我也要坐,我也要。”
“還有我!”
小朋友們七嘴八舌喊道。
“都能坐,咱們等一等,哥哥回去帶祖父母過來。”張曉琿說道,張老爺子等幾個老人還留在京城,要等下個月京城到鄴城的鐵路全部通車才走,張曉琿就想著自己送他們回去算了,聽他爹說他們已經住得很不耐煩了,整天唸叨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其實還是因為不能跟村裡的老鄉親們嘮嗑,府裡平日也沒有閒人陪他們,現在京城也還沒到耕種的時候,三個老人閒的快發黴了,外祖父倒是忙得起飛,醫學院已經請他前往教授針刺麻醉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