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怕,我們是要幫助你們的。”張曉瑛微笑著對面前這群呆若木雞的人說道,雖然她表現得鎮定自若,心裡卻是慌得緊,畢竟這些人聽不懂她的話,而且臉上全都塗了三種以上的塗料。
原始部落的人也不是見了別的人類就馬上想殺掉對方,他們也會盡量避免隨意結仇,以免給自己和部落招來麻煩事,而且他們互相之間也有行事規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更何況張曉瑛笑顏如花態度可親,明顯沒有惡意,又是從這怪物下來的——雖然他們沒有親眼看見,但他們想也知道,在這荒原上出現了這般模樣的人只能是怪物裡面出來的,他們甚至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凡人。
巖上之鷹雖然仍舊疼痛難忍,但他一看見張曉瑛和衛靖聽到張曉瑛的聲音就明白了剛剛自己聽到的是就是這名女子發出來的聲音,他看看自己族人畫成鬼怪的面目,再看看這女子宛若懸在夜空中的月亮般皎潔美麗的臉龐,明白是自己驚擾到了人家。
傳說仙子精靈們最是不喜凡人靠近打擾,自己竟然膽大包天爬到了他們的……居所?巖上之鷹也不確定這怪物究竟是什麼,但他明白做了錯事就要馬上道歉以求原諒。
“我兒,快替我向仙子致歉。”他忍著疼痛對跪在自己身邊的兒子說道。
這兩位從天而降的仙子定然強大無比,他道歉遲了只怕會惹怒他們,惹怒他們的後果他都不敢想。
鷹的大兒一直緊張地看向張曉瑛跟衛靖,這兩個阿爹口中的仙子給他的感覺截然相反,看起來像男子的仙子有若雪山寒冰,似乎下一秒就能取他性命,看起來像女子的仙子卻像冬日暖陽,讓人不由得想要親近她。
他忍著心中對那名看起來像男子的仙子的懼怕,像他們要捕獵那般快速爬到女仙子身前想要親吻她的腳面,這是他們表達敬意歉意最虔誠的方式,但那名男仙子攔住了他不讓他靠近女仙子。
“快起來,我們要儘快把他轉移,不能在雪地上躺太久。”張曉瑛對爬到自己面前的原住民說道。
她現在確定了這些原住民不會傷害她跟衛靖,因為這個原住民爬過來之前先把他一直不離手的尖頭木棍放下,要知道對他們來說武器幾乎等同他們的性命了,張曉瑛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但是原住民聽不懂她的話,都只是愣愣地看著她。
她乾脆走到躺地上的原住民身邊,這名原住民身材高大,大機率是這些人的首領,直接跟他溝通效率更高。
“你——摔下來了,腰——很疼,我幫你治療,治好了就不疼了。”張曉瑛一邊說一邊比劃,表示摔下來時自己也躺倒到地上,表示“腰很痛”時手扶著腰呲牙裂嘴做出痛苦狀,表示“治好就不疼了”蹲著馬步出了兩拳,簡直化身啞劇大師。
衛靖緊緊護住她旁邊,看她上下折騰忍俊不禁,他家貝貝總是帶給他意外驚喜。
可喜的是這些原住民理解了張曉瑛的意思,各個又驚又喜,但是當張曉瑛讓他們把人搬到飛行器裡他們又猶豫了。
“鷹,若是仙子把你帶走了可如何是好?”
“我們部族不能沒有你,若是你不在了波尼族殺來怎麼辦?”
他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聽仙子的,他們能把我帶到何處?”巖上之鷹很是為自己族人感到悲哀,他們也不想想,仙子帶他走有何用?
原住民們終於在張曉瑛的指導下把躺在雪地上的首領搬進了飛行器機艙平躺在地上,但機艙並不大,張曉瑛不好操作,想想幹脆好事做到底,把這名首領送回他的家中再處置。
幫忙送人進來的原住民雖然對機艙很好奇,但他們只是匆匆看一眼就退了出去,只有那名爬到張曉瑛身前的原住民一直守在首領身邊,雖然他的臉上也同樣塗著顏料看不清真面目,但是從他的眼睛能看出來是個十幾歲的男孩,能參加部族的狩獵行動,十四五歲總是有了的。
“小弟弟不怕哈,我們送你爹回家,”張曉瑛笑眯眯對他說道,衛靖已經把艙門關上,這名男孩明顯緊張起來。
鷹家大兒的臉一下子火辣辣燒起來,當然肯定看不出紅不紅,他這會才注意到這名女仙子看起來跟自己年歲相仿,當然,仙子其實可能比他們部落裡的長老還要老。
“貝貝,讓那個男孩過來看看他們的部落在哪裡。”衛靖對張曉瑛說道,他聽到張曉瑛對那原住民男孩說送他阿爹回家,便在附近找尋人類聚集地,方圓百里找到了好幾個,這個飛行器上的導航地圖功能強大,甚至可以看清萬里之外的一隻螞蟻在地上爬行。
“過來,看看哪一處是你的家。”張曉瑛儘量清晰緩慢地對原住民男孩說道,一邊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他們在機艙前面,跟男孩之間隔著躺在地上的原住民首領,男孩小心地經過他父親身邊走到張曉瑛跟衛靖後方。
衛靖掃了一眼這名男孩,側開身子讓他看到自己身前的導航屏,原住民男孩臉上又顯出了震驚的神色。
那螢幕上是大地和散落在各處的部落,明明天色已暗,可仍舊看得清楚部落周圍的低矮的丘陵和沒有化凍的河床。
衛靖把螢幕上的映像放大讓原住民男孩辨認自己的部落,原住民男孩一開始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深深被螢幕上的映像吸引,結果突然看到了自己部落的聚居地,激動地吱哇亂叫。
“這是你的部落嗎?”張曉瑛問道,做了一個把地上的原住民首領往螢幕裡送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