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瑪雅城鎮並沒有城牆,祭塔就是城中最高的建築,別的建築都圍著祭塔修建,於是張曉琿看到鬧哄哄亂糟糟的一群手持長矛的男人跑了出來,有部分人拿著瑪雅人的黑曜石棒刀,他們沒有任何陣型可言,比的就是誰跑得更快能俘獲更多敵人, 死了也是把自己獻祭給了神靈,正所謂雖死猶榮。
“放!”張曉琿一揮手。
這幫人明顯是出來打架的,殺了他們容易,但是剛剛踏上尤卡坦半島就跟當地人結仇,這顯然不是一個好辦法,不過這些原住民手中的武器雖說原始, 但那黑曜石棒刀據說可以直接砍下馬頭,所以讓他們靠近也很危險。
迫擊炮彈落在瑪雅人武士前面的地上炸開,跑在最前面的瑪雅武士被掀起的火煙灰塵糊了滿臉,巨大的響聲和爆炸發出了亮光讓他們趕緊停下往前衝的腳步,突然停下的他們又被身後來不及停步的人撞倒在地,身後的瑪雅武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驚著了,一走神就沒顧得上閃避前面的人,於是一個挨一個倒了一大片。
等他們終於爬起來,透過面前的煙霧和灰塵,這才看清楚了對面的軍隊是什麼樣的,剛剛他們剛轉出路口就摔了。
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驚呆了。
對面的軍隊排列得整整齊齊,人人手中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武器,這倒沒什麼,他們手中的長矛比那些士兵手中的武器長的多,讓他們震驚的是,這些人中有一些是騎在一種巨獸身上,那巨獸比站在它旁邊的人還要高出一大截!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神獸,沒錯, 這定然是神獸, 不然為何會讓人騎在它的身上呢?
而且,這發出巨響夾帶亮光的又是何種神物呢?
騎馬的是張曉琿和軍官,還有張曉琿的親兵,尤卡坦半島上的道路修的甚至比錫蘭上的還好,因為他們的耕種方式非常原始,連刀耕火種也算不上——他們沒有刀,要種莊稼就先把樹木稀疏的熱帶雨林放一把火燒了,再利用這些灰燼作為肥料,拿削尖的木棍在地上戳出凹坑,撒上玉米種子,等上幾個月就可以收穫了,由於土地貧瘠,一塊地種一茬就得休耕幾年,需要等待長滿足夠多的雜草再燒一遍。
因此尤卡坦半島的森林比別的地區稀疏許多,又因為他們城邦之間的交流往來頻繁,道路很平整,這些道理都是瑪雅人用腳走出來的,不像亞歐大陸上的道路都會有深深的車轍,因為整個美洲大陸此時都沒有使用輪子,也就沒有車輛。
而瑪雅人沒有使用輪子的原因是因為一萬多年前人類才遷徙到美洲大陸,在他們還沒開始意識到可以馴化動物時, 他們強悍的狩獵技能就把美洲大陸上易於馴化的大型獸類殺光了,包括原本起源於北美大陸的野馬。
因為沒有畜力加成,人類本身的力量有限,用人力拉車運輸物品還不如直接攜帶,因此美洲大陸生產力極為低下,除了原始農業之外也沒有畜牧業,這導致了美洲文明兩千多年來無法進一步發展。
對面的瑪雅武士面帶懼色,一點也不像剛剛跑出來時那麼豪橫,張曉琿對電臺說道:“貝貝,看你的了。”
“好,”張曉瑛不由得坐正了身子,“熊爪,向對面的祭司告知我到了。”
她這些日子透過電臺擔任了她哥跟熊爪的翻譯,還建議熊爪先送十個小朋友到海軍駐地學習華夏語言,因為她哥帶了成百套的小學教科書去往美洲大陸。
熊爪激動壞了,這可是學習神族語言啊!學會了神族語言便可與神靈溝通,祭司之所以成為祭司,不就是因為他擁有與神靈溝通的能力麼?
他馬上在部落精選了十個最最聰明伶俐品性純良的孩子,讓他們每天都去海軍駐地讀書,他親自划著獨木舟送孩子們過去,然後留在張曉琿身邊聽使喚,孩子們放學了才把他們接回部落。
他現在已經知道張曉瑛的聲音是從電臺裡傳出來的了,更加堅信張曉瑛就是羽蛇神,羽蛇神就棲身在那黑色箱子裡,說不定哪天就現形出來了。
“是!羽蛇神大人。”熊爪應道,他沒有騎馬,連靠近都不敢,心中也對馬這種神奇動物敬畏不已。
“祭司大人,這些騎著神獸的神族是羽蛇神大人的使者,他們不會傷害你們,羽蛇神大人就在這裡。”熊爪揮舞著雙手對前面的瑪雅武士們身後的祭司喊道。
祭司畢竟是祭司,雖然心中驚懼無比,但想讓他相信羽蛇神到了可沒有那麼容易。
“羽蛇神大人在哪裡?我並未見到他。”他硬著頭皮回應道。
“他就在此地,你看地上的大坑,他的怒火可輕易毀滅一切,你快前來與他會面。”熊爪大聲喊道。
他們相隔一百多米,好在原住民平時需要大聲呼喊傳遞資訊,音量都很大,因此互相之間倒也可以聽的清楚。
祭司左右看看,所有人都回頭看向他,這事誰也沒遇見過啊!最見多識廣的自然便是祭司了,大家都等著他拿主意。
硬衝是不能硬衝了,萬一對面真的是羽蛇神呢?不然誰那麼膽大妄為敢冒衝羽蛇神啊!不怕觸怒了神靈萬劫不復嗎?
不去是不行了,祭司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羽冠,對跟著他一起出來的城主說道:“我王,我過去了,若是我有不測……”
“不會,祭司大人安心,我瞧那些人並不想殺你。”城主忙說道,同時暗暗鬆一口氣,幸好沒把他喊上,這些人手握神力,他跑在最後面,剛剛看得清楚,那紅光響聲太可怕了。
祭司硬著頭皮走到張曉琿面前,平日他可是不會自己行走的,出入都由奴隸抬著座轎,只是今日情形緊急,實在講究不了太多。
“請問,羽蛇神大人何在?”祭司問道,同時警惕地看著馬匹,他不敢靠得太近,那神獸鼻子裡“呼呼”地噴著氣,彷彿隨時會踢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