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嗒——”。
皇后宮裡,帝后二人端坐著,雖然表面平靜,心中卻難掩緊張激動。
張曉瑛和幾名宮女坐在中間的一張矮几周圍,正凝神靜氣地聽著桌子上的無線電臺發出的“嘀嘀嗒嗒”聲,一邊在紙上寫下數字程式碼,然後譯成文字呈給帝后二人。
這幾名宮女是皇宮裡的報務員,兩個月前無線電臺就批次產出了,張曉瑛硬著頭皮自學了國內電報發報員的技能,好在她不光有書,還找到了教學影片,因為現代也仍舊在使用電碼發報。
她學會後再教給從各地抽調上來的報務員,各軍中的報務員原本應該由衛靖培訓的,結果衛靖被皇帝派去“以德服人”了,於是就都由張曉瑛一手抓。
要幹這麼多活,張曉瑛趁機提出了要求,除了軍中的報務員,地方上的報務員儘量要女性,理由是女性的聽覺更加靈敏,心細,其實她是希望給大乾的女孩們增加更多就業機會。
皇帝也同意了,大乾勞動力本來就緊張,這些事情既然女子能做,那就讓女子做就是了,於是連宮裡的報務員也是宮女擔任。
“爹,娘,女兒給二老請安。”宮女把譯出來的電報呈給皇帝和皇后,皇后一看到那些字眼圈就紅了。
“就這會嗎?她如今也跟五郎坐著發報嗎?”她再次問道。
安平急急地趕進宮說是五郎到了龜茲,給她發報說自家閨女跟五郎在一處,讓她想法子給她們娘倆通個話。
她趕緊讓人把皇帝也喊過來,皇帝把手上的活也停下了,來得比哪一次都快。
“對,就這會,娘娘您想給公主回覆什麼話?”張曉瑛微笑著說道。
據說昭陽公主出嫁后皇後很長時間鬱鬱不樂,後來聽衛靖回來跟她說了公主的境況,知曉公主在龜茲活的自由自在的,駙馬待她極好,她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三天兩頭跑馬上山,一年中總要出門遊歷一次,生了一兒一女健康可愛,除了吃食差一些,聽起來竟比嫁在京城的她大姐平陽公主過得滋潤許多,皇后這才轉變了心境,為閨女感到高興起來。
當然母女之間遠隔幾千裡這事還是有些遺憾,每每寫個信要寄到對方那裡起碼都得兩個月以後了,有什麼想法需求過去了兩月都不一樣了,可這無線電臺竟然就是在當下,女兒傳遞過來的就是當下她的所說所想,此事想想就讓人心緒難平啊!
“是的,她這會跟衛五哥一處,等著您回話呢!”張曉瑛說道。
“哎呀!那我說些啥呢?”皇后一下子站了起來,只覺得有千言萬語,一時不知該說哪一句。
“這麼發,你爹孃問你如今身子可好?”皇帝故作冷靜說道,其實他心中也極為激動,原來衛廷父子雖說也跟他講解過了此物的功用,但他仍是將信將疑,或者覺得大約不會傳的這般快捷,也不確定是不是可以傳的這般遙遠,雖說如今也不算親眼所見,但衛五郎還不至於拿這種事來胡鬧。
京城跟龜茲可是相距五千多里,訊息竟然可以即刻便至,他必得讓華夏疆域各處都配上這無線電臺。
“是。”張曉瑛應道,把皇帝的話一字不差地發了過去。
遠隔兩千七百多公里的龜茲城中的王宮裡,龜茲國王葛丹和昭陽公主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坐在毯子上看衛靖操作放在矮几上的無線電臺,呼丹也在一旁坐著。
他們心中是不太相信的,不過沒多久就傳出了“嘀嘀嗒嗒”的回覆聲,衛靖手上也拿著紙筆把電碼記下來後翻譯好給昭陽公主。
昭陽公主一看“你爹孃”三字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好著呢,”她哽咽著道,“又有身子了。”
她昨日去廟裡就是給這一胎請平安燈,只是她還沒跟旁人說起,只有隨她到了龜茲的太醫和她的貼身宮女知曉。
衛靖楞了一下問道:“昭陽表姐你又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