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瑛回東府的時候,府門前圍攏的閒人們也都散了,大夥看到送捷報的官差這麼快就出來,很是訝異,這可是會元啊!竟然不整治一桌酒席吃完再走?
“官爺官爺,見著新科會元了嗎?”閒人們跟在官差的馬旁追問道。
“見著了,你們不也見著了嗎?”官差答道。
“我等又沒進府,哪裡能見著呢?”閒人不解。
“方才送我等出府的便是今科張會元,他不是還給大夥道謝了嗎?”官差說道。
啊?
“方才送出門的不是張府管家嗎?”有人問。
“什麼管家?我看是張府的圓丁,鞋子上都是泥巴,我離得近,都嗅到地裡的糞土味兒了。”
“就是,我也嗅到了,張會元府中為何沒人去看榜?”閒人們還為沒能搶到報信的事耿耿於懷,他們沒跟著官差都找不著地。
眾人七嘴八舌,官差們聽著越來越不像話,忙說道:“那位就是張會元,千真萬確,張會元是張小將軍和安平縣主的爹,沒人敢冒充,至於為何沒派人看榜,聽護衛說,府中後園子地裡活多,大夥都下地去了。”
閒人們一下子都不說話了,忍不住回頭看看身後快看不見的張府,此處原來竟是張小將軍跟安平縣主的府邸啊!張會元既是張小將軍跟安平縣主的爹,那就正常了。
至於為啥就正常,閒人們會說,你看張小將軍都斬了胡王,安平縣主都滅了天花,張會元不過就是沒派人看發榜而已,怎麼就不正常啦?
張德源考中了會元,張府一下子熱鬧起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送了賀禮,衛國公夫人本來還想親自上門道賀,衛國公阻止了她:“你沒聽說嗎?張府忙得發榜都沒人去守著,你就別去給人家添亂了。”
“為何沒人看榜?靖兒的衛隊不是在張府嗎?”衛國公夫人疑惑。
“那幫臭小子,說不定連春闈是哪日都不清楚,還能指望他們去看放榜?”衛國公答道。
也是,府裡沒人考科舉,大夥也就不在意這些事情了,免得看到旁人家裡騎馬遊街風風光光的,心裡難免有些酸溜溜。
旁人酸不酸不知道,反正衛國公夫人是酸的。
但是今日她覺得自己也能在科舉這事上揚眉吐氣一把了,會元可是她未來親家呀!雖然還不算板上釘釘,可如今京城的郎君裡安平待五郎最好,有什麼好事也是先想到衛國公府。
她都恨不得請個戲班子一路吹打著大張旗鼓地去送賀禮了。
張府裡眾人也顧不得旁人怎麼想,仍是一如既往忙碌著,這兩日好幾車竹子運進了後園子,張德源準備用竹子架設滴灌帶,不然十幾畝地靠挑水淋透真的很辛苦,之前有護衛們幫著淋,他們走了以後咋辦?總不能為了淋莊稼養一群人。
張曉瑛這邊的青蒿素提取也到了關鍵時刻,每天一起床除了吃飯就泡在西府的實驗室裡,衛國公府那邊還在修路,因此煤礦建設暫時還可以放一放,玻璃工坊蕭元錦也派了人過去值守,生產已經走上正軌,嚴明昊也可以從那邊脫身,專心到蕭景燁那邊去繼續蒸汽機的製造。
柳泉衚衕一如往日那般安靜,一名男子對照著手中的紙條往裡走,來到張府門前左右張望,又一再看著手中的地址,終於鼓起勇氣上前拍門。
過了一會門開了,男子一愣,不對,不認識,正想道歉,門裡的人開口了:“請問你找誰?”
張府的客人連道士都有,更有甚者家中出入的還有曾經的死囚,而且倍受重用,所以上門來的一定都要問上一問,說不定就是呂先生嚴先生那樣的人物呢!
“請問此處可是翼州鄴城張小英雄府中?”來人問道。
“正是,您要找哪位?”護衛問道。
“我是張小英雄的舅父,姓李,自鄴城來的。”
男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