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靖簡直好氣又好笑。
“你們是何人?”他忍不住問出聲。
張曉琿拱手行禮答話:“回將軍,小的們是鄴城城南十餘里外莘莊張秀才的兒女。”
“可帶了戶紙?”衛靖接著問,一邊用餘光注意女孩的表情,不出所料女孩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她哥哥。
“帶了的。”做哥哥的拿出戶紙,女孩看她兄長的眼神充滿崇拜。
孫鶴走過來接過戶紙遞給衛靖,衛靖掃了一眼,這兄妹倆一個剛滿十二歲一個快滿十五歲,倒真的是莊戶孩子。
把戶紙遞給孫鶴,衛靖說:
“北邊危險,沒什麼事少往這邊來。你不怕我們,難不成也不怕胡虜嗎?”
這是跟我說的話嗎?
張曉瑛尋思,抬頭看向馬背上被喊作“將軍”的人,只見他冷冷看著自己。
喔噻!
如果不是膚色有點深,妥妥一枚小鮮肉啊!剛剛只顧著生氣,都沒注意看臉。
可惜沒等張曉瑛多看兩眼,小鮮肉將軍調轉馬頭走了。
方臉騎士上馬跟上,手上還抓著小灰,張曉瑛暴喊一聲:“把鶴還給我!”
又一道魔音貫耳。
衛靖在他的人生中從未見過喊這麼大聲的小娘子,他揮了一下手。
孫鶴勒住馬,等張曉瑛跟上來,把鶴交到她手上的時候鬼使神差說了一句:“我叫孫鶴。”
張曉瑛盯著他看了一眼,反應過來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笑起來,衛靖走出很遠還聽到她跟她哥哥在那樂不可支:“那個人叫孫鶴,我還一直衝他喊我養的鶴我養的鶴,哈哈哈……”
這個莘莊的張秀才,究竟是怎麼生的這樣神魔的閨女。
剛剛看他最後一眼的眼神,活像熊瞎子看到蜂蜜的樣子,小娘子看到好看的男子,難道不應該是含羞帶怯嗎?
大概是還小不知羞?可是十一二歲的小娘子都開始說親了。
她跟她哥哥說的“鼓人”還是“古人”抑或是“賈人”?是指的自己和黑旗軍將士吧?
衛小將軍沒有發現,他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小娘子如此關注。
張曉琿知道妹妹笑點低,而且笑起來類似被點了笑穴那種,必須痛擊才能停下來。
她讀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新婚的班主任帶著全班唱歌,把“做不完的夢”誤唱成“做不完的*”,引起全班同學鬨堂大笑,結果大家都笑完了,老師都接著唱下一句了,她還停不下來,蹲在桌子底下邊笑邊喊,“快掐我一下快掐我一下”,班主任氣得拂袖而去。
這事張曉琿知道得也是湊巧。
妹妹的一個高中同學,是張曉琿大學學弟,有一次恰巧分到他的組出任務。
閒聊時說到各自老師出的糗事,這小子明著在說老師,其實更多的是在描述他妹妹被點開笑穴的形狀。
據說妹妹同桌不知道是下不了手還是力量不夠,掐了好幾次妹妹也停不下來,還是坐在後桌的他果斷出手,在妹妹手臂上狠掐一把,妹妹的笑嘎然而止,簡直像是播放機斷電一樣。
張曉琿知道他完全沒有誇張,因為他也出過幾次手幫妹妹斷電。
他記得當時自己靜靜地聽這小子說完,問他高中是哪個學校哪班的,那小子大概根據張曉琿的名字反應過來,大驚失色:“頭,我錯了我錯了!”
他冷冷一笑:“你哪裡錯了,你還救了她的命。手臂都掐黑了是吧?甲板上跑一百圈。”
一百圈跑下來,那小子格外體貼,在船上的日子把他的髒衣服都包了。
也不知道他沒有按時歸隊,這幫臭小子有沒有找他。
他嘗試過發資訊出去,但是全部顯示傳送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