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疏的夜晚。
宋春林對於盧鳳鳴的負款出逃和黃鴻濤的受傷深深自責,人也顯得蒼老了許多。
他無心打理生意,委託李敬堯兼管著,自己則抽出更多的時間在家陪伴著癱瘓的妻子鍾苑瓊。
保姆覃姨老家有事,請了幾天假;女兒這段時間接手的案子多,還得兼顧受傷的黃鴻濤;寶貝兒子呢?掐頭蒼蠅似的,老不沾家。
宋春林反而覺著這正是老兩口好好呆在一起的難得機會,過一過幾十年來早已過不上的“二人世界”。他連鐘點工也不請,在家當上了妻子的全職先生,悉心打理著妻子,甚至為她下廚,為她洗衣,樂此不疲。
吃過晚飯,他將妻子推到二樓陽臺。
寬敞的二樓陽臺佈置得很是溫馨。
精巧結實的葡萄架上攀滿了精心栽培的巨峰葡萄,葉兒嫩綠嫩綠的,葉把間,掛滿瞭如珍珠般的小葡萄串兒。千年老樹蔸雕琢成的茶几,古香古色,隨意地臥於葡萄架下。牆邊,插著電插頭的電茶壺“咕嘟咕嘟”地燒著沏茶水。
宋春林為妻子沏了一杯鐵觀音:“今晚月色不錯。”
鍾苑瓊看了一眼杯中茶水:“茶色也不錯。”
“哈哈,苑瓊,怎麼我們越來越有點‘相敬如賓’了?”
鍾苑瓊看著丈夫笑了笑:“相敬如賓有什麼不好?”
“是呀,年紀大了,激情消退了,相敬如賓也是不錯的境界。”
“老宋呀,最近你瘦了。”
“經過這麼多事情,我也想通了。要不我們把公司盤出去,我時刻陪著你,舒舒服服在家養老?”
“行呀。不過,我擔心我們那寶貝兒子,什麼時候才成個氣候!”
“慢慢來吧,逼他,只有把他逼向反面。”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呀?”宋春林看了鍾苑瓊一眼,走出廳去。
“抄煤氣表的。”
毫無防備的宋春林開啟了房門。
突然,一個遭蒙面人闖了進來。他關上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住了宋春林的脖子,將他逼到了鍾苑瓊的房間:“別做聲,我不想傷害你們。”
“你、你要幹什麼?”鍾苑瓊慌亂中緊跟著將輪椅搖進自己的房中。
蒙面人壓低嗓子:“別過來,別做聲!我再次警告你們,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想要點錢用用。”
“我們無冤無仇,我想你也不會亂來。”
“無冤無仇?”蒙面人顯然激動起來,情緒很燥狂,“姓宋的!今天你交出五十萬,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否則的話,哼哼!”
“我行正坐得正,休想要挾我!”
“好一個行得正坐得正的偽君子!”蒙面人轉向鍾苑瓊,“宋太太,正是你這位行得正坐得正的老公背叛了你。他嫌你殘廢,沒能滿足他的獸慾,竟然和有夫之婦趙莫玉……連我都說不出嘴!姓宋的,今天你不答應,我就將你的醜事公佈在網上!”
宋春林大驚:“別,我們有話好商量。”
這時,輪椅上的鐘苑瓊開口了,她出奇的冷靜:“你說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告訴你,我已原諒了丈夫,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你胡說!你的妒火在燃燒,你的心在滴血。”
這時鐘苑瓊向宋春林使了個眼色,宋春林趁機拿下話筒,悄悄撥了110。
宋春林故意大聲說道:“這裡是南國風情十七棟二樓,隔一棟就是門衛室。五十萬我可以給你,你別亂來。”
電話裡隱隱約約傳來詢問聲:“你那裡發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