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想靠賭博發財、僥倖暴富的人來說,“輸也是輸,贏也是輸”。因為“賭徒心態”正是將他自己擊倒的最殘酷最致命的第一棒。
香港天虹娛樂天地開設在香港島的黑角頭和柴灣之間。
它遠離了鬧市的喧囂,距流光溢彩的維多利亞灣南岸僅一步之遙,這當然是地下賭場最理想的地理位置。
天虹娛樂天地的門很奇特,門的顏色與牆面顏色反差很大,呈橢圓形,這扇門開也好閉也罷,永遠都像是一張血盆大嘴,隨時吞噬著自投羅網的生命。
這天近午時分,一位年輕人猶豫不決地走進賭場。也許是初試賭局,明顯看得出他的膽怯且在左顧右盼。
正在賭場門前小花園逗鳥的墩厚老大爺注意到了年輕人。
他笑了笑,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年輕人腰間別著的小袋子:“年輕人,進賭場可要輸得起的哦。”
年輕人不服氣地看了老大爺一眼,扯下小袋掛進內胸,昂起頭進了那張血盆大嘴似的門。
老大爺笑著搖了搖頭,專心逗他的畫眉鳥去了。
果然,不到三個小時,幾名在場內幫老闆放高利貸的大耳窿——其實就是看場子的打手,追打著那位喪魂失魄的年經人。
被追打者東逃西躥,大耳窿們氣勢洶洶。
打鬥中,賭場已攪成一鍋粥:不少賭桌被掀翻,賭具和籌碼一片狼藉。賭徒們或驚恐或惱怒地躲閃著,神情各異地看著賭場裡經常上演的幾乎已熟視無睹了的弱肉強食生死戰。
年輕人終沒能逃脫大耳窿們的魔掌。
就在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好不容易逃出娛樂天地大門時,被兩位包抄過來的打手踢倒在地。
這時,趾高氣揚的賭場老闆老扁頭出現了。他二話不說,一記重拳猛砸在剛剛爬起來的年輕人臉上,頓時鼻血噴湧而出。
老扁頭仍不解恨,再一拳擊向年輕人胸膛,這次輪到老扁頭甩著手咿呀怪叫了:“哎喲喲,痛死我了!”老扁頭氣急敗壞地撕開年輕人衣襟,發現年輕人胸前的小袋子。他以為裝著金磚銀錠,一把扯將過來,開啟一看,黑不溜秋的一節牛角!他又氣又惱,不屑一顧地隨手扔了:“倒楣!”
年經人不顧一切撲向牛角,趴在地上緊緊攥著。兇殘的老扁頭竟用穿著大頭皮鞋的腳搓踩年輕人的手。血,從緊攥著牛角的手上浸了出來。
牛角節被老扁頭扔下地的那一刻,引起了從賭場閒逛了一上午出來的廖家豪的注意。就在年輕人被打得奄奄一息之際,廖家豪搶上幾步三拳兩腳便將大耳窿們打得人仰馬翻:“老扁頭,你是要他錢還是要他命?”
“當然是要錢。”老扁頭知道廖家豪的厲害,對他是奈何不得。
“錢?打死了,你還得幫他收屍。”廖家豪輕蔑嘲弄地一笑,“欠你多少?”
“連本帶利十萬。”
“又是欠你們的高利貸?”
“豪哥你不知這傢伙幾可恨!輸光了高利貸我們就不讓他賭了,他硬說身上有價值連城的寶貝……”
“別說了,不就是那節爛牛角嗎?”廖家豪示意大耳窿們扶起年輕人,然後附在年輕人耳邊輕聲言道,“噯,我給你十萬還賭債,這節牛角歸我。”
年輕人看了廖家豪一眼,竟將臉扭向一邊。
廖家豪聲音更輕:“噯,你要牛角還是要命吶?”
還是沉默。
“豪哥,究竟你撈不撈他?”
“撈!你先給我掛著賬,十萬。”
“豪哥,這就不夠意思了,撈人是要現錢的。不過……既然你發話了,我也不要他的命。”老扁頭示意大耳窿們,“拖下去,讓他家裡拿三十萬來贖人!”
這時,一位衣著光鮮紳士模樣的中年人快步走過來,冷峻的向幾位大耳窿喝到:“等等!這位年輕人欠你們多少錢,犯得著這般狠下毒手?”
“喲,是周大老闆。周大老闆想撈他?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