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不是說過了的,誰拳頭硬聽誰的,咱們當初每天晚上睡前都被迫背誦一段光明傳說,不也是因為那誰的拳頭最硬嗎!”庫查茲模糊地把某個名字用那誰給代替掉。
獅鷲騎士們面面相覷,有人不耐煩地發出質疑:“現在可不是咱們私下玩鬧的時候,教廷內出現深淵裂縫是天大的事情,如果教廷記憶體放的各種珍貴資源和神像出現損壞了怎麼辦,誰能承擔這麼大的責任!”
“信徒的生命永遠比沒有生命的資源重要!”庫查茲握著劍,單手劍的銀光在他的面上映得無比閃耀,他傲然注視著其他人,斬釘截鐵。
“出了事我擔責!不就是資源嗎,如有損毀,我賠就是!”
庫查茲的語氣過於堅定,獅鷲騎士們也被震住片刻。
終於,獅鷲騎士們陸續折返,分散飛向下方的西塔城平民區,另一部分則騎著獅鷲直奔向教堂內,帶著不明真相的牧師和魔法師們撤離教廷。
看到這一幕,庫查茲高高懸著的心總算是緩緩落下了。
教皇大人的這道秘密命令真是麻煩啊……而且這麼多人,還有好幾位騎士隊長是前輩呢,怎麼不讓他們來做這件事,反而讓自己來做呢?難道……這真是成為騎士長的必要考核任務?!
想到這裡,庫查茲原本萎靡的精神都突然振作了起來。
然而此刻,同樣不明真相的隊員們痛心疾首地提醒:“隊長你糊塗啊,你剛剛怎麼敢說出擔責這種話的啊?”
“是啊隊長!要是教廷內部真的出現深淵裂縫,把裡面的魔法卷軸還有藥劑還有各種魔法道具魔法石全部給侵蝕毀掉了怎麼辦啊!”
“別的不說,就只算光明神大人的神像……沒記錯的話,咱們光明教會每一位教皇大人上任都會雕刻新的光明神大人的神像,雖然不是等身神像,但是那些神像都是極品魔法石雕刻出來的……”
“從有記錄開始,教會似乎已經有過五十多名教皇大人了吧,也就是說這次要真的賠償的話,庫查茲隊長您得準備五十多塊完整無暇的巨型魔法石。”
“唉隊長……你又不是尤利西斯,家裡又沒有靈石礦,怎麼敢說那種話的啊!”
庫查茲氣得跺腳。
“呸呸呸!晦氣!閉嘴!不許提那個名字!”
“……”
西塔城的晃動持續不斷,和一開始的平靜有秩序比起來,伴隨著如雙月黯淡般的黑暗籠罩上大地,地面上的磚石出現裂縫,黑暗且讓人狂暴不安的灰黑色迷霧瀰漫出來,一些體型較小的低階魔獸從中裂縫中鑽出,即便巡守到此地的霜狼騎士利落地揮劍將它們殺死,但是那些魔獸臨死前的嘶吼聲還是傳到了信徒的耳朵裡——
“嗷!”
某個年幼信徒純白的袍角,第一次沾上了魔獸漆黑的汙血。
西塔城中的寧靜,逐漸被打破了。
騎在獅鷲背上的庫查茲準備往下方飛去守護信徒之前,沒忍住往後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他的心臟便不由得狠狠一縮。
一道深深的破碎裂縫不知何時橫亙在光明教廷的地面上,就像是被某把驚人的大劍劈斬開了一道殘破的劍痕,且伴隨著每一次驚心動魄的地震晃動,那道裂痕便應聲碎裂,往西塔城更下方的城區蔓延下去。
昔日那一條看不到終點也看不到起點,如同登臨神國,被信徒們一步步攀登的漫長路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這些碎裂的痕跡全部毀滅,道旁盛開的那些燦爛金黃的花朵也被深淵的迷霧侵蝕枯萎,所有的顏色都褪成了灰黑色。
和上一次撒斯姆引起的混亂比起來,這一次的混亂沒有任何人露面,也沒有任何陰謀的痕跡,彷彿真的只是有一座深淵在此處意外誕生似的。
但是這次的深淵帶來的威脅未免太恐怖了一些,這樣濃重的黑霧,哪怕自己還飛行在天空之上,都能察覺到周圍的魔法元素正被那些黑霧快速吞噬。要知道庫查茲雖然年輕,但是經歷的各種大場面並不比其他騎士前輩少,為了證明自己不比尤利西斯差勁,西塔城境內的大小深淵任務,他都搶著執行過,也到過大型深淵附近獵殺魔獸,對於深淵附近的黑霧頗有了解。
但是……吞噬魔法的速度這麼快的深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更可怕的是,從這道深淵破碎時的速度來看,竟然像是要從西塔城的頂端碎裂而起,就像是一隻虎視眈眈的巨獸,隨時都要將整個西塔城吞入口中似的。
庫查茲看得心驚膽戰。
天啊,光明教廷好像都已經快碎成兩半了,沒記錯的話擺放光明神雕像的那座內殿就在正中間,照這樣子看來,它們怕不是已經全部掉進深淵裂縫裡面,被黑霧吞噬完了吧……
這是自己能賠的數字嗎?
獅鷲低低地嚎叫了一聲,提醒庫查茲趕緊做決定往哪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