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頭的話威壓之下,何家人很快偃旗息鼓,重新和和美美的坐在了飯桌上。
何家的規矩,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男桌的飯通常是白米飯和摻雜了一些粗糧的白麵饃饃,另外還有一碟炒菜和一碟花生米。
女桌的菜一般是白米粥,玉米餅餅,還有一碟羅不鹹菜。
因為阮西西和阮甜甜之前拿了白麵饃饃和白米粥,所以不管是男桌還是女桌都有些不夠吃的。
可是在何家,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天還要出去勞作賺錢,所以首要的都是要男人吃好。
不用何老頭說話,邱芳芳就很狗腿子的把剩下的白粥倒了三碗給男桌。
如此一來女桌的飯就更不夠了。
邱芳芳早就眼疾手快的把剩下的白粥倒了一大半在自己的碗裡,還搶過兩個玉米餅餅啃起來。
劉桂花見狀,也不落下風,把粥盆裡僅剩下的粥都倒進了自己面前的碗裡,又拿了兩個玉米餅餅往嘴裡塞。
何小曼傻眼了。
瞅著飯桌上僅剩下的一小塊玉米餅餅就拉下了臉。
“阿孃,我肚子餓,我要喝白米粥,我還要吃餅子。”何小曼知道求別人都沒用,只有她娘才能給她撐腰。
可她娘現在剛犯了錯,自身難保,而且她肚子也還餓著咧,下午八成還得洗衣服澆地,不吃飽,哪裡有力氣。
可是看著自己的女兒捱餓,她也心疼啊。
於是使了個眼色讓何小曼去找邱芳芳。
何小曼雖說不喜歡奶奶,但是也知道現在還是奶奶掌家,而且剛剛打了奶奶,奶奶放下話說不會放了她,她這會兒正後悔呢。
剛把目光投向奶奶眼前的白粥碗上,奶奶就下意識的把碗挪的離她自己更近一些,還轉過身去護的緊緊的。
何小曼欲哭無淚,看了一眼男桌那邊,有米飯有饅頭還有菜,弟弟何小豆更是吃的津津有味。
她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在這個家裡沒有地位,可是她肚子餓。
她四處尋找著下手物件。
最後斷定這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恰在這個時候,阮甜甜一邊拿著白饃饃啃著一邊把碎了的碗收拾拿了出來。
她頓時心中一跳,趕忙衝過去,一把奪過阮甜甜手中的饅頭就狼吞虎嚥的吃了。
而阮甜甜被她一把推倒在地,手剛好摁在了碎碗渣上,尖銳的稜角頓時劃破了她本就乾瘦的掌心,鮮血頓時如注傾斜而出。
刺痛不已,阮甜甜下意識哭喊出聲,“嗚嗚嗚——”
“哭什麼哭,給我閉嘴!”何小曼已經七八歲了,比阮甜甜大不少,平日就喜歡欺負阮甜甜和阮楠楠,在這倆孩子心目中形成了一種潛意識害怕。
她一出聲,阮甜甜就下意識閉上了嘴,可小身體卻還在劇烈的顫抖著。
阮西西聞聲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何小曼用力捏著阮甜甜的腮轉圈,似乎是要把肉給擰下來,而阮甜甜卻大氣不敢出,只是顫抖著身子啜泣著。
何小曼還一邊擰一邊威脅,“哭,你哭出一生來我就打死你。”
而何家其他人卻看都不看,彷彿這一幕已經司空見慣,再平常不過。
的確這在何家的確已經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小事,可那是在她阮西西沒有來之前。
何小曼彷彿預感到什麼,抬頭就看到阮西西目眥欲裂的瞪著自己,下意識要後退,可是卻又突然中氣十足的立住,毫無畏懼的抬起頭,一臉蔑視道,“你想怎麼樣?”
“你說我想怎麼樣?你沒家教的嗎?欺負人很好玩嗎?”阮西西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一臉的尖酸刻薄,跟她母親劉桂花七八分相似,可以預見長大了就是劉桂花。
何小曼本來是無所畏懼的,可是不知道在怎麼的,她看著眼前眯眼盯著自己嘴角還噙著冷笑的阮西西,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子恐懼來。
不過她很快重新鎮定下來,因為她知道爺爺奶奶爹孃是支援她這麼做的,而且自己以往越是欺負這阮家姐弟,他們就越是誇讚自己,所以她更加有恃無恐,“就欺負了怎麼著,你們姓阮的就是欠欺負!”
說著,還要去打阮西西,只是手還沒觸碰到阮西西,就被阮西西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