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新語坐在毓都身側,認真看他思考的模樣:“如果甄家將大船準備好了,我們是找理由繼續待在此處,還是去到暗中調查?”
“我們又不是來做細作臥底的,直接抓甄家主的親信審問,問不出就多抓幾個,用不了多長時間。”
這次他們來崖縣,是提前跟縣令聯絡過的,為方便左驍衛審問,縣令將牢房都給他們空了幾間出來,
另外為免縣令洩密,還有三人,一明兩暗盯著縣令。
通常來說縣令知道甄家可能和刺殺陛下有關係,就算平日和甄家交情再好,也不可能跟甄家再有聯絡了。
“甄家吃飯的時候快到了,今晚應當就能見到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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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次見到謝新語一行人的時候,甄家就覺得這一行人中做主的應該是謝新語,幹事的應該是毓都。
現在在飯桌更是這樣認為,因為一切生意上的事,都由謝新語做主。
“我們貨船平日停在鹿港,因為我們這是第一次合作,所以除了原本租船費用,你們還得給一筆押金。”
在來的路上,謝新語就和毓都商量過,他們是扮演財大氣粗的商戶,還是半扮演斤斤計較的商戶。
眾人一致認為就算不差錢,那也不能被人當成冤大頭,當然得像正常商戶那般精打細算。
“甄家主,我們是外出做買賣的,在你這裡付一筆押金,賣貨的錢就少了。我們就是怕你信不過我們,所以才找了與我們相熟的人介紹。我敬您一杯,這筆押金就免了吧!”
“也就是前二次咱們用這種方式合作,之後都不用押金。”
趁謝新語和甄家主討價還價時,毓都觀察著屋內其他人,皆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作為商戶,竟然不在乎自家賺得錢財,每一個露出這種表情的人都令人懷疑。
“甄家主,我們去雲州買了花椒,還得從崖縣路過,怎麼敢殺了你人划著你的船跑路。就算你的船有損害,我們還船時賠錢給你不就行了。”
“這可不行,你們雖要從崖縣經過,但這茫茫大海,我家在海上的船隊不一定能攔住你們。”
“可我們去往中原地區,肯定是要上岸的,你的船業在江南地區都有名氣,我們隨便在哪個地上上岸,肯定都有你的人脈在附近。”
“謝姑娘,做買賣可不能像你這般將所有便宜都佔了。”甄家主佯裝生氣:“你可以出去問問其他船業,若是遇見不熟悉的人前來,他們都不會做對方生意,更不會將現有的大船全部租出。我不過是問你們要些押金,你還如此跟我斤斤計較。”
謝新語和毓都對視了一樣,收錢的比付錢的囂張,還是第一次見。
“從定胡到雲州路途遙遠,我們肯定是要儘量多的買貨回去,將錢花在押金上我們回去都得受罰的。
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你怕我們不歸還船隻,你就多派幾人跟隨我們上船,上船的人我們按照一人一日十文錢的價格支付工錢,並且包吃包住,你看如何?”
“這可不行,若是派些身手平平的人與你們在一起,就算你們有異心他也阻止不了你們。若是派身手了得之人與你們一道,我老宅就沒人守候。”
“那就是沒得談了?若是不能繼續談,也請甄家主直接告訴我們,我們可以早些找其他人合作。”謝新語語氣不再和熙,有撕破臉的前兆。
甄家主十分為難:“那我得先跟家人商量一下,明日給你答覆如何?”
“可。”
“客房都已收拾好,謝姑娘,你們今夜還是繼續住在寒舍吧!”
“有勞甄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