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男子沉了沉眸子，反過來，將美人禁錮在身下，五指正壓著她細軟修長的長髮，盯著那雙濃如墨玉的眸子，親暱地磨著她的脖頸，輕笑道：“墨兒，怎會起得這麼早？”
“陛下，臣妾就是想多看你幾眼，而且，方才內侍進來通傳了三次，司馬將軍已經在宮門外候了幾個時辰，臣妾，怕誤了正事。”
“沒事，讓他多等等。”
聞著脖頸處的異香，男子慵懶地摸著她的鎖骨，似乎並不想挪動身體。
女子甜甜一笑，伸出白皙纖細的手臂，抱著男子的後脖，依偎在他的胸膛，羞答答地喚道：“陛下，你對臣妾真好。”
“那…你要如何報答朕啊？”
橫媚板下的輕紗搖曳，倩影交疊，混疊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吹進的涼風，悄悄地吹動著紗帳，根本沒有人理會，候在雨下的某人。
守門的縱靈兵默默地抬頭看了看，宮門外淋得渾身溼透的司馬冷塵，那雙灰白色的眼眸，如同空氣的溫度，冷得要殺人。
三人一聲不吭地站在雨中，等著那緊閉的宮門再次開啟。
這場冰冷刺骨的雨，一直下到了傍晚，剛開始內飾還會通傳，到後面，連人影都沒有了，游水零握緊拳頭，幾欲衝上前，質問守門的縱靈兵，卻幾度被恭文昊拉住。
“臭小子，你想幹什麼？”
“你還問！”游水零狠狠地瞪著宮門，咬牙切齒地說道：“為了不讓主帥等，我特意早些過來，讓宮中侍衛進去通報，都三回了，一點訊息都沒有，就讓我們站在雨中乾等，他一聲號令，我們三十萬的兄弟出去，十幾萬的兄弟回來，陛下他，真的記得我們嗎？記得我們死去的縱靈兵嗎？”
“別說了。”恭文昊搭了搭少年的肩膀，用眼色示意他顧忌一下司馬冷塵。
“可是…要是陛下記得的話，他就不會這樣對主帥，對我們了，這件事的起因，原本就是太子的錯，原本…我們可以不用犧牲，不用打仗。”
少年無力地跪坐在溼冷的石板上，痛哭流涕。
那雙灰白的眸子微微垂下，看著少年，厚重的大手覆上游水零的頭頂，聲音深沉地說道：“阿零，我們司馬家世代守護詠璃的皇族，這就是軍命。”
少年怔了怔，眼淚滿溢於眼眶，半響，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重新站了起來，和司馬冷塵並肩站立著。
期間，眾多朝臣撐傘經過，也並未有人上前搭話，縱使平日多有讚頌，諷刺的是，此時甚至不願多看他們一眼。
這一幕，正巧被宮牆上的某人目睹，對方撐著傘看著底下淋雨的三人，冷漠地說道：“這就是不識好歹的下場，司馬家居然以為父王會為了他們打贏一場勝仗便高看他們一眼，失寵的臣子就和累死在路邊的螞蟻一樣，不僅同類看不起，後面要爭著替補位置的螞蟻，要多少有多少。”
狂風就像這番冰冷的話一樣，將一把撐開的紙傘吹落了宮牆，飄落在司馬冷塵的眼前，這場無情而冷漠的雨下了很久，直到傍晚，有內侍出了宮門，向三人稟報了陛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