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放下一切和你回來,不貪求吃穿用度,還當了自身首飾給你買衣裳,這樣的女子,你告訴我她對你無情?”
汪母把曲文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一樁樁一件件的列舉了出來,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汪俊熙,“兒子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婚姻大事也該操心起來了,我看曲姑娘除了神情淡淡,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為什麼不願意娶她為妻呢?”
汪俊熙苦笑一聲,“娘,您想錯了,不是孩兒我不願意娶她為妻,而是曲姑娘她對我並不是十分喜歡,我又怎麼能強人所難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汪母疑惑的問道,“怎麼我越聽越不明白了?”
事已至此,汪俊熙沒什麼可隱瞞的,便把曲文萱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汪母。
“我這幾天去外面偷偷打聽,曲姑娘名義上是安陽侯府嫡女,夫人穆氏的女兒。可是這兩天隱隱有傳言,說有人狸貓換太子,曲姑娘其實不是安陽侯府的人。”
“哦,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事?”汪母皺了皺眉頭,神情飄忽不定,她原本以為曲文萱是為了汪俊熙才不惜拋棄一切私奔來這裡的,沒想到真是情況竟然如此。
“若是這樣,那就麻煩了。”念及曲文萱那複雜的身世,汪母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汪俊熙說道,“不是我不想求娶曲姑娘,實在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但凡她對我有三分喜歡,我都一定會想盡辦法求娶的。”
說著,汪俊熙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說我自不量力也好,蚍蜉撼樹也罷,不知道為什麼,冥冥之中,我總覺得自己和曲姑娘有一段夫妻之緣。可是現在看來,恐怕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看到自家孩子如此傷心難過的一面,汪母連忙柔聲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咱們如今是落魄了點兒,可是為娘相信你的學識,等你高中狀元那一天,有的是你的風光。到那時候,曲姑娘也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短短几句話,瞬間就點醒了汪俊熙,他突然想到私下裡二皇子南宮允澈的那幾句話,若是自己能夠輔佐他登上皇位,那麼以後——
想到這兒,汪俊熙一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目光中重新燃起了久違的火焰。
這幾日,曲文萱不斷的說服自己忘記安陽侯府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個小家的建設中。在這個大雜院裡,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兒。
曲文萱原本對燒火、做飯一竅不通,多虧了前世被汪俊熙趕出家門,這才和綠儀被迫學的一手廚藝,雖然做的不好,但也算是勉強。
可是和汪母比起來,還是差遠了。曲文萱自知做不了什麼粗活,便幫著汪俊熙抄寫佛經以掙錢,經常在屋子裡一坐就是一整天,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歇會兒。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幾日,曲文萱總覺得汪俊熙有些怪怪的,時不時找藉口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也不說話,就只是在一邊幹看著,只看的曲文萱心裡毛毛的。
這一日,曲文萱正在抄寫佛經,身邊果不其然又投來了兩道密切注視的目光。曲文萱猛一抬頭,只見汪俊熙就站在她的面前,臉上一副被發現的手足無措。
“汪公子,你來做什麼?”曲文萱疑惑的問道。
“我……”突然被問到,汪俊熙張了張口,支支吾吾的說著,突然,他靈光一閃,“我想問問你餓不餓?”
“噗嗤”一下,曲文萱笑出了聲,“汪公子,咱們剛剛才吃過午飯,難道你忘記了?”
“啊,是麼?”汪俊熙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來是我記錯了,那你先忙,我一會兒再來喊你。”
說著,汪俊熙就要退出去,卻被曲文萱喊住了。
“汪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曲文萱瞬間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冷冷的看了汪俊熙一眼,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紙筆,“你最近這段時間反常的很,我看你似乎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曲姑娘多想了,我只是想問問姑娘你對這裡滿不滿意。”汪俊熙連忙說道,“畢竟家裡清貧,比不得安陽侯府,我怕你不適應。”
汪俊熙挺直了腰背,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義正言辭,彷彿真的別無心思。
然而,他的這個小把戲還是沒有能夠逃過曲文萱的眼睛,她搖了搖頭,“不,不是這件。汪公子,你是正人君子,難道對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還要撒謊麼?”
“你只管實話實說,是不是和我有關。”
聞言,汪俊熙原本還想扯些別的,瞬間就閉上了嘴巴,臉色一正,悻悻的說道,“好吧,都被你看出來了。”
汪俊熙嘆了口氣,“最近我去街上散步,打聽了一些關於你身世的訊息。”
曲文萱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可汪俊熙的這個回答,女子面帶悲色,“想必你已經全都知道,我不是穆氏的女兒,甚至都不是安陽侯的女兒。”
“如今,安陽侯府和鎮南大將軍府兩個地方都容不下我,我也沒有臉面再回去了,只能寄居再這裡。”
說到傷心事,曲文萱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熱了,她伸手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一字一句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我也有自己的尊嚴。”
“若是你覺得我在這兒打擾了你,我可以馬上就走,決不耽擱一分一秒。”曲文萱伸手指天發誓,“我說到做到,絕不會讓你為難。”
“不不不,曲姑娘你誤會了。”汪俊熙連忙幫著放下了女子的手,“我並沒有想趕你走的意思,只是這段日子我聽到訊息,安陽侯府和鎮南大將軍府的人在到處找你,恐怕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汪俊熙說道,“畢竟穆夫人和你有十幾年的感情,還有你表哥,他們應該是想要接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