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翡翠怯生生的把目光投向了一邊站著的康姨娘。
康氏一抬頭,正好對上翡翠投來的視線,她心中一慌,連忙後退了兩步,“大小姐問你話,你看著我做什麼?”
“姨娘,請您救救奴才吧。”翡翠連哭帶喊的說道,“我不想死。”
曲文萱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康氏輕輕的咬了咬嘴唇,用眼角的餘光快速的打量了一番曲文萱,目光中閃過一抹寒光。
眼見自己就要糊弄過關了,沒想到這個大小姐竟敢揪著她不放。好,既然你這麼想鬥,咱們就鬥個魚死網破,不死不休。
康氏心中暗暗想著,隨即一個計策湧上心頭,“翡翠,你實話實說,是不是大小姐指使你在胭脂水粉中下毒,設計陷害二姑娘?不然怎麼解釋,她用的時候沒有事,而我的玲兒則是容貌被毀。”
“如今老夫人、夫人都在,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你只管把事情真相說出來,不必凡事都為大小姐開脫,你可想好了——”
最後一句話,康氏說的意味深長。
翡翠腦子馬上轉過彎來,她衝著曲老夫人一叩首,改變了之前的種種說辭,“回稟老夫人,其實這件事是大小姐讓奴婢做的,是她要害二小姐。”
“萱兒?!”穆氏回過頭一臉震驚的看向曲文萱,目光中慢慢的都是不可置信。
曲文玲咒罵道,“好你個曲文萱,竟然慫恿手下害我,你真是好狠毒啊。”
一時間,在場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曲文萱。
少女微微一笑,看似隨意的撥弄著手腕上的紅色珊瑚手串,“翡翠,我怎不知你從何時起開始對我忠心耿耿的呢?”
“老夫人、夫人,此人的話不能簡單相信,剛剛她還說這次害的是我,如今便說是我讓他去害人。前後兩次的口供根本對不上。”
“先不說我有無這樣歹毒的心思,便是我真的要害人,自然會用忠心耿耿的綠儀,而不是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曲老夫人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曲文萱,又瞧了瞧一邊神色堅定的康氏,伸手摩挲著鳩杖,懷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間猶豫徘徊。
琥珀跟著說道,“大小姐此言有理,那更何況我看翡翠與康姨娘的關係很是親密。前幾日。我還見翡翠與康姨娘兩個人在院子裡竊竊私語著什麼,說不定這件事就是康姨娘指使的。”
被人如此直白的說出,康氏忍不住有些心慌,她伸手指著琥珀怒氣衝衝的說道,“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你少來冤枉我。這件事情若真是我在背後指使,為什麼受傷的是玲兒而不是大小姐。”
“這件事情,恐怕康姨娘自己最清楚。”
眼見面前的琥珀不再是之前那副唯唯諾諾,大有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康氏忍不住心虛。
畢竟琥珀曾是康氏身邊的大丫鬟,對她的事情再清楚不過。
若真的任由她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在鬧下去的話,別說栽贓陷害曲文萱,恐怕自己的老底就要被扒拉個乾淨了。
想到這兒,康氏再也等不下去了,“翡翠下毒毒害二小姐,已經是鐵證如山的事情,你們都愣著幹嘛,還不快把這個賤人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只要解決了翡翠,就死無對證了。
“康姨娘,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翡翠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原本以為只要自己按照康姨娘的意願行事,她會拉自己一把,沒想到結果竟然如此。
“姨娘,我一直都在為你做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翡翠,你是大小姐的丫鬟,什麼叫為我做事,我與你根本毫不相識。”
“不,你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見康氏翻臉不認賬,翡翠連忙說道,“之前你找到我口口聲聲的說,只要我能夠幫你陷害大小姐和夫人,等你當上安陽侯府當家主母之後便會認我當乾女兒,給我一筆豐厚的嫁妝,讓我風風光光的出嫁,這些可都是您當初的原話啊!”
“康氏,果真如此嗎?”曲老夫人重重的一拍桌子,一張老臉瞬間就沉了下來,威嚴的語氣中暗暗隱藏著熊熊的怒火,彷彿下一秒就會爆發出來。
“我沒有,她在汙衊我。”康氏慌亂解釋道,“老夫人,這個丫鬟陷害二小姐,一會兒說是自己做的,一會又扯我和大小姐,她口中根本沒有一句實話。”
見康氏死不承認,翡翠乾脆直接發動了大招,“我的床頭下面有一個盒子,裡面裝著你當日立下的字據。你不服夫人,早就想取而代之,背地裡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之前夫人懷孕,是個男胎,你怕生出來對你不利,就在飲食中動了手腳,害的夫人流產,胎死腹中。”
“閉嘴!”曾經做過的壞事被人拿出來當面說,康氏連忙厲聲斥責。回過頭來,卻又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勢,臉上一片委屈,“夫人,事情不是她說的這樣。”
聞言,琥珀連忙吩咐人過去搜尋。不一會兒的功夫,盒子就被拿了過來,開啟之後,裡面果真如翡翠所言放著一張紙。
穆氏由之前的震驚,轉變成了失望,“康姨娘,我自認從沒有虧待過你,為何你要這樣對我和我的萱兒,莫非你還在氣我搶了這個夫人的位置?”
“我並不知道你和老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曾經立有婚姻。老爺上門求娶,我嫁過來後才知道了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並不反對他納妾,甚至讓他把你從鄉下接過來住。這麼多年,我與你姐妹相稱,從來不曾刁難和委屈你,為何你要如此對我,害我的孩子!”
“姐姐你不能相信這小人的話,她在陷害我。”康氏還在辯解。
曲文萱眸色幽暗,眼底情緒不明,她一向與人為善,卻沒想到人心如此險惡。
“人證物證聚在,康姨娘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