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川和喻雪再次離開,離開這座有著他們記憶的城市,還帶走了那個未成型的孩子……
忽而,這個寒冬更冷了,從昨晚就開始下起了小雪,鵝毛般的雪花從天而降,紛紛擾擾。
次日,城市裡的大樹小樹上都鋪上零零稀稀的白雪……一連好些天季甜甜都表現的異常的冷靜,不哭不鬧,時不時翻一翻家裡的東西,翻出來又收進去,或者,又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發呆,又或者看著照片牆上的照片自言自語。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唐羽川和喻雪真的離開了,更不願意接受他們會那麼殘忍的對她。
“羽川,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在一起的?”她更想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為什麼她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為什麼他們就在她的眼皮下……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像被人砍了無數刀,鮮血淋淋。
“你喜歡喻雪什麼?”
“我想知道,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嗎?”
“其實,只要你告訴我,我都可以改的,可為什麼你連個理由都不告訴我。”季甜甜原本就不大的臉更小了一圈,整個人蒼白無色,眼裡的淚水晶瑩剔透卻又充滿了困惑與不甘。
她困惑,不甘,不捨。
她的身影看上去瘦小無助。
傅一揚終是不捨她這般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的折磨自己,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柔聲勸道,“甜甜,看著我,唐羽川要離開跟你沒有關係,孩子沒有了你也沒有錯。”
他滿眼都是心疼與柔情。
“不,是的我錯了,羽川要離開,一定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是我惹他生氣了。”季甜甜雙眸無神的看著面前的男子,她把所有的錯都歸就究在自己的身上,“孩子沒了也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如果孩子沒出事,也許羽川會留下。”她還在自欺欺人。
她死死的鑽進了自己編織的網,不願意出來。
傅一揚無奈,他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都無用,愣了愣,轉移話題,“沒關係的,季甜甜,會好的,過了這個冬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時間會是良藥,就算治不好也會結上痂不那麼痛。
“可是,這個寒冬卻對我太過漫長,我不知道能否堅持過去。”
“會的,終會過去的。”傅一揚雙眸真誠深情,修長的手指拔了拔她額頭凌亂的頭髮,“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還有樂樂。”
有他在?
他會一直陪著她。
可唐羽川曾經也說過這樣的話。
“這樣,我們陪樂樂參加完學校的親子運動會,就去個溫暖的地方,曬曬太陽好嗎?”傅一揚依然溫柔,他讓季甜甜在沙發上坐下,隨後,緊握住她的手在她身前半蹲下。
他的目光真誠如海不參一點雜質。
他始終柔情輕語,像是在用最簡單的話語去勸說一個不太懂事的小孩。
他說,有他。
還有樂樂。
還有溫暖的地方?
季甜甜空洞的雙眸看向面前的男子,這個正值青春,風華正茂的年輕英俊的男子,他就那麼蹲在她身前,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溫柔,耐心的安慰著她,引導著她。
她憑什麼?
她何德何能?
明明他那麼年輕,還比她小,可他怎麼會如此冷靜,溫柔,成熟,穩重。
他一定也經歷了很多吧!
可他始終不是唐羽川。
從他們第一次在心理諮詢室相見,她就僅僅只是把他定義成了一位心理諮詢師。
所以,他所有的好,所有的幫忙,不過是一位醫生對病人的幫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