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起玉扇,又是劈下一道神力,勁風捲起,呼嘯聲更加兇猛。
一擊,將堅硬的獸殼劈得碎裂。
上古兇獸發出慘叫,因著受到巨大創傷,它並沒有反抗的機會,雖還吊著一口氣,卻已經不能動彈了。
書白看著殼下的囊部,望而卻步,孩子落入兇獸腹部,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他們,還能活嗎?
他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氣急下了狠話,他們又怎會大費周章過來尋五彩魚,無非就是想讓他消氣,繼續留在白鶴居。
稍稍定神,書白來不及想太多,玉扇劃過,囊部破開,先是難以忍受腥臭撲面湧來,骯髒不堪。
書白素日裡談不上有潔癖,但看見如此骯髒的東西,他還是頭皮發麻,臉色變得很難看。
可孩子就在骯髒的囊部裡,他只能伸手去扒拉。
他們只要是吊著一口氣,自己都能把人救回來,若是缺胳膊少腿,怕是得藉助蓮藕,重新養著神魂了。
想起兩人苦大仇深的模樣,書白不由得微揚嘴角。
他的衣衫沾染了汙跡。
終於,他看到了兩個孩子的頭部。
心中一喜,書白袖子輕輕一拂,便讓汙穢和纏著他們的筋根掃開。
他們閉著雙眸,完好無缺,是用了功法,在沒有空氣的囊部暫時活了下來。
書白松了口氣,自己昨日才教過他們的,這就能運用自如了,還真是兩個勤奮好學的孩子。
重見天日,紀辰熙和紀若萌也隨即睜開眼眸。
他們滿臉汙穢,第一個看見的竟然是書白。
“師尊!”兩人齊齊喊了一聲。
書白還未答話,兩人便撲到他的身上,一人一邊抱住他的胳膊。
“師尊,我們賠你五彩魚,你別趕我們走……”紀辰熙喊道,滿是哀求。
“求師尊開恩,求師尊原諒我們,我們下次再也不敢隨意煮魚了。”紀若萌雙眼紅通通的。
書白僵著身子,面色變得十分古怪。
無奈,他只好說道:“我已經不生氣了,離……離我遠點。”
你們從兇獸肚子裡出來,實在是太髒太臭了,怎麼沒點自知之明呢?
“那……那師尊是不會趕我們走了,對嘛?”紀若萌小心翼翼的問道。
書白嘆息:“對,退開些,為師先給你們用了淨身法訣。”
兩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是有多髒,吐了吐舌頭退開。
書白帶著他們上了岸,捏了個法訣,兩個小包子身上當即乾乾淨淨的,從頭到腳再無半點腥臭和汙跡,當然,他也沒落下自己。
夜遲看見他們安好,喜極而泣:“謝天謝地,幸好你們沒事,不然姐夫肯定要剁了我餵狗。”
他們倒是沒怪夜遲,紀辰熙眨了眨湛藍的眼睛,先攬下責任:“不怪二舅舅,是我反應太慢了,沒能帶著妹妹躲過水浪。”
潭裡忽然起了漩渦,一大卷水浪迎面撲來,就將他們捲入了水裡。
他們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被水中的上古兇獸一口吞了。
幸好只是一口吞了,沒將他們嚼碎再吞,否則他們沒了肉身,只留個殘缺的神魂,就得再花個幾十年修煉了。
夜遲擦了擦眼角,道:“還是怪我,太狂妄自大了,說了護好你們,卻沒能做到,自己都險些遭了秧呢。”
他還是太弱了,這魔主,他覺得自己不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