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火摺子點燃火銃上的火繩之後,沈寬舉起火銃瞄準十幾步外的一顆樹,按動扳機……
龍頭帶著燃燒的火繩進入藥倉,火光一閃,一股濃煙從藥倉竄出。
‘嘭’的一聲大響,火銃裡的鉛子激發噴射而出。
“唏律律!”
一聲炸響下,拴在旁邊吃草的馬兒率先驚厥,嚇得揚起前蹄,人立而起,嘴裡發出驚恐的嘶鳴。
沈寬回頭看了一眼,心中慶幸,還好剛才沒騎在馬上耍帥,不然就要倒血黴了。
他沒去管被嚇到的馬,快步上前檢視那棵樹。
不過在樹幹上並沒有發現彈孔,有些尷尬,第一槍脫靶了。
再來!
他退回原位,繼續裝填。
有感於上次裝的火藥量不夠,他這次故意加大了裝藥量。
緊接著,燃起火繩,瞄準大樹,扣扳機,又是‘轟’的一聲炸響!
馬兒再次被驚得嘶鳴。
沈寬跑到樹幹前檢查,鉛子已經射入樹幹中,這次中靶了!
隨後,他又繼續試了兩槍,不斷調整著裝藥細節,快速掌握熟悉短柄火槍的使用。
試完第五槍,他發覺槍管特別燙手,不能再試了,萬一炸了槍管就玩大了!
幾番試驗下來,沈寬發現火銃雖然是這個時代最為先進的武器,威力和命中率也尚可,但使用起來卻相當麻煩,光是裝填火藥鉛子,燃火繩,再瞄準射發的過程,遇上射術好的人,都能在自己身上紮上好幾個窟窿眼了。
而且,這柄短火銃雖然威力和命中率尚可,但必須是有效距離內。在三十米以外,沈寬認為火銃就不行了,鉛子一經噴射出,絕對會發飄。到了五十米開外,基本就是信仰射擊,打到什麼,完全靠運氣了。
再者,試驗也證明,最多連續激發五槍,短銃的槍管就會過熱發燙,槍管變形甚至炸裂開,短銃報廢。
五槍之後,就必須要讓槍管冷卻下來,才能再次投入使用。
所以綜上所述,這柄火銃也只能隨身攜帶防防身,突然給敵人來個出其不意,近距離一槍斃命,那絕對靠譜。但要投入常規對戰和大規模使用,怕是還不如城樓上一輪弓箭雨下來,尤其是遇到騎兵騎射,那絕對就是一杆破銅爛鐵的玩意。
還有馬驚的問題……也是個大問題。
這馬兒一聽槍響,就開始馬鳴嘶叫,一陣亂顛兒,直接能把騎在馬背上的人給掀翻在地。
怎麼訓練馬匹不被火藥爆炸聲驚嚇到,這個沈寬就不懂了。
過足了打手槍的癮後,沈寬才收起火銃,牽著已經精神有些衰弱的馬兒回了城。
……
等回到縣城時,日頭已經快要西沉。
他一路打馬回到聚祥興,穿著一身黑色直裰像個員外爺的郭雄,快步迎上來,道:“賢弟,你不是押貨去碼頭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
“中途回來的路上,另外辦了點事,耽擱了。”沈寬笑道。
郭雄搖頭道:“時候不早了,為兄得去玉茹妹子那兒赴約吃酒了,這店裡的事就交給你了啊。”
如今兜裡有了倆錢,一到天色擦黑,郭雄就去吃花酒,沈寬已經見慣不怪了。
不過他並沒有讓郭雄離開,而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道:“兄長,先別走啊,我問你點事。”
“甚事?”郭雄一愣。
沈寬問:“兄長,你不是在邊軍待過嗎?你們打戰之時,怎麼能讓馬兒不被火炮聲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