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捕頭,你便別誆鄭某了。這些日子,你在興隆號、羅記泥瓦行幾家,共計買入八百斤鹼面,豕油、豆油各兩千斤。花費銀兩不過五十之數。”
鄭士友老神在在地說道:“而聚祥興所售肥皂不下五千,算上所剩,這肥皂成本怕是不足十文。”
沈寬還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調查得這麼清楚,連他肥皂的大概成本都推算出來了,心中不由暗罵這傢伙夠精明。
“這鄭掌櫃,你就有所不知了,若非鄭掌櫃你沒依法制出肥皂,也不會登沈某的門了。”
不過沈寬的臉皮也不是蓋的,做出一臉苦相對鄭士友道:“這製作肥皂所需關鍵之物名為樹黃金,此物乃我家傳之寶,價值可是不菲。加上樹黃金,一塊肥皂加起來成本近二十文,沈某如今也只是在賠本賺吆喝,也就靠白玉皂和四大美人勉強維持著。”
鄭士友聽了他的話,嘴角微微抽搐,俗話說得好,殺人的生意有人做,賠本的生意可沒人幹。他要信沈寬是在賠本賺吆喝,那就是他傻。
不過他也感受到了沈寬的難纏,想了想道:“沈捕頭,咱也別繞彎子了,鄙人將其運回江南,耗費錢糧的錢糧不少,黃玉皂作價十二文,白玉皂二十文,四大美人四十文如何?”
“江南可不是金縣這等窮苦邊地,鄭掌櫃的難不成還能按金縣的價格售賣?運送的錢糧,也自是嫁與他人身上,於鄭掌櫃可沒有損失。”
沈寬寸土不讓,一番爭鋒相對的討價還價,最後還是沈寬勝了一籌,鄭士友接受了他給出的價格,約定了由沈寬運送至碼頭再銀貨兩訖。
“沈捕頭,真是行商大才,當個捕頭倒是可惜了。”商量妥當後,鄭士友起身衝沈寬一拱手,語氣中頗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鄭掌櫃過獎了,鄭掌櫃的才是精明過人。”沈寬拱手回了一禮。
沈寬的客氣,聽在鄭士友的耳裡,味道實在不對,鄭士友胖臉微微抽搐兩下,隨後告辭離開。
鄭士友離開,沈寬獨坐在雅閣盤算,售賣了這批肥皂給鄭士友,有一百一十二兩收入,其中淨利潤有八十兩左右,但也把肥皂的庫存給消耗一空。
剩下的那點存貨,隨著渠道越鋪越大,怕是不足半月的消耗了,這生意要繼續做大做強,擴充產能就是現在必須要考慮的一件事情。
擴充產能人手方面沈寬是一點都不擔心,金縣那麼多流民,能活著流落到這的,基本都是些青壯,只要稍微養養就是上好的勞動力。
這年代,人力就是最大的生產力,這些流民沈寬可不準備放棄。
琢磨好這些事情,沈寬目光落在桌上鄭士友留下的見面禮上。
他伸手掀開箱子的蓋板,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件銀白的鎖子內甲。
看到這東西,沈寬眼前頓時一亮,連忙將這件鎖子內甲拿出來,這鎖子內甲由許多細小鐵絲綴合成衣狀,每環與另死個環互相套扣,形如網鎖一般,足夠低檔小型冷兵器諸如刀劍、匕首、箭矢的砍刺,堪稱防身的利器。
沈寬沒想到鄭士友居然送上了這麼份厚禮,心中對這鄭士友好感大增。當然,哪怕收了這禮,也不會妨礙他賺鄭士友的錢。
見獵心喜之下,沈寬立刻解開身上直裰,將這件鎖子內甲穿上試了試,不算太重,也就不到十斤,接著他又活動了一下身體,因為是鐵絲綴合而成,絲毫不影響身體的活動。
以沈寬的現在的身體素質,十斤的東西套在身上那不叫事。
有了這個驚喜,沈寬對於鄭士友的另一份禮物也期待了起來,連忙將箱中,另一個木盒取出,開啟盒蓋一看,眼前又是一亮。
只見盒子裡放著的是一柄精緻的短柄火槍,木柄打磨得很是光滑,黝黑的槍管油光發亮。
沈寬趕緊將火槍取出來,拿到眼前仔細端詳,引藥池嚴絲合縫,扳機很是靈便,一扣龍頭便探進引藥池內。
沈寬愛不釋手地把玩了一會,才滿意地把火槍放到一邊,接著開始檢視盒子裡的其他物件。
裝火藥的牛角、鉛子,火繩、通條這些一應俱全,只要把這些零碎全部裝上,這柄火槍立刻就可以使用。
酒樓可不是試用火槍的地方,把玩了一會手中火槍,沈寬將火槍放回木盒裡,夾在腋下,披上直裰掩蓋住身上的鎖子甲,而後轉身離開雅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