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愣了愣,這咋跟他在戲文裡聽的不一樣,要按戲文裡的說法,這會沈寬這個主將,不是應該跟馮興舌戰一番,然後鬥將定下勝負,結束此番戰鬥嗎?
“是!”
只是他可不敢違背沈寬的命令,殺敵可還賞銀子,他趕緊應諾一聲,掄起手中人頭大小的石頭,瞅準下方慌亂躲閃的賊匪丟出,將甕城內的賊匪砸得抱頭鼠竄。
眼見沈寬不露面,城牆上攻勢也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馮興躲開一塊砸向他的大石,氣急敗壞地衝城頭吼道:“沈寬,無恥小兒,有膽便出來與某一戰!”
沈寬這會壓根沒準備搭理他,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去跟馮興鬥什麼將,除非他傻了還差不多。
他更擔心的是城外的那尊弗朗機炮,剛才城外的一炮,可就正中了城門,饒是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他仍能感覺到腳下的震顫。
這要是連續幾炮轟在城門上,城門怕是難以承受。要是城門被破,孫季德和馮興匯合,只憑他現在手下這不過百十之數的衙役,他可沒把握能夠能夠應對。
不過好在三聲連續炮響之後,炮聲停歇了下來,沈寬心頭稍鬆了一口氣。
只發三炮,要麼是子銃只有三個,需要時間裝填,要麼就是連發三炮,炮身難以承受,需要時間冷卻,無論是哪個,對他來說都是個好訊息。
現在只要儘快解決馮興這幫人,城外的孫季德那不過百來號人又何足為懼?
遂即他轉回甕城內側城垛,探頭往下看了一眼,就見下方賊匪數量已經不足五十之數,剩下的在馮興的帶領下,正拼命地扒著封堵城門的石頭。
馮興這也是發現城牆上投石、箭矢攻擊的頻率減緩,清楚城頭所備的投石、箭矢快要耗盡,這才做出如此舉動。
沈寬掃了一眼,城頭上已經所剩無幾的投石,他心中暗道可惜,為了不讓馮興察覺,他沒辦法在城頭上生火燒金汁熱油用於守城。
不然這會只要把金汁熱油往下一澆,剩下的這點賊匪頃刻間就得崩潰。
熱油就不用說了,所謂的金汁,就是燒燙的糞水,在古代這樣的衛生條件下,被滾燙的金汁澆到,就算不被當場燙死,之後的感染也足夠要了人的性命。
而且金汁取材方便,可說是古代守城的利器。
眼見馮興手頭就身邊不過三四十人,而己方少有傷亡,人數的壓制已經足以發起進攻,沈寬一把拔出腰間佩刀高聲厲吼:“給我殺!”
“殺!”
如今已是以眾敵寡的形勢,誰還會怕?更別說還有銀子在前面勾著,當即城頭眾衙役紛紛拔刀,狂吼著就往城下衝去。
一直緊閉的內城門開啟,負責帶人守門的鐵塔掄著他的鐵棒,領著一干持槍步快和幾名精銳馬快,氣勢如虹地往城門賊眾撲殺過去。
“弟兄們,拼了,殺!”眼見逃脫無望,馮興狂吼一聲,想招呼手下殘
餘賊眾轉身拼命。
只是這會他手下這幫人早已被殺破了膽,哪還敢跟官兵拼命?只他一人提刀試圖反擊。
沈寬雖然提刀喊殺,但他可沒準備下場殺敵,只在城牆上俯瞰下方的情形,眼見馮興反身迎戰背朝著他,哪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即抓起身邊的火銃,瞄準馮興扣下扳機。
“嘭……”
火繩點燃引藥,銃口火光一現,正要迎戰的馮興背部當即中彈,嘴裡發出一聲悶哼,腳下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
“給俺死!”鐵塔哪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立馬猛力掄出手中鐵棒。
鐵棒帶著呼嘯的風聲,急速往馮興頭上砸。
這會躲閃已經來不及了,馮興只得雙手舉刀,想要硬擋下這一棍。
刀棍相交,只聽轟然一聲大響,他的格擋在鐵塔那身恐怖的蠻力面前毫無作用,鐵棍挾著巨大的蠻力,壓著長刀重重地砸在馮興肩膀上。
馮興頓時就被砸得跪倒在地,‘哇’地就是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已是搖搖欲墜。
與此同時,幾桿長槍快速刺穿他的胸腹又收回去,大量鮮血從傷口噴湧出來,馮興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往前一栽死屍倒地。
沒有了馮興,餘下的賊匪哪還有什麼鬥志,紛紛跪地求饒,只是沈寬可沒有過留活口的命令,鐵塔哪會管那麼多,領著人一會就將這些人屠戮一空。
至此,城內隱患已然清除,沈寬轉而關注起城外賊匪的情況來。
他小心地從城垛豁口往外觀察,只見不少的賊匪這會已經渡過了城外護河,砍斷吊橋繩索將吊橋放了下去。
不過孫季德來得匆忙沒來得及準備攻城的器械,比如登城梯、撞車之類的東西,只能在城門外等待內應開啟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