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巡攔點,被看熱鬧的百姓們堵了個嚴嚴實實,已經影響到北門碼頭的正常通行了。
沈寬趕緊招呼鐵塔和老泥鰍二人驅散人群,然後將巡攔點重新警戒起來。巡攔窩棚雖然搭得簡陋,但畢竟是稅金重地,在安防方面怎麼可以這麼鬆鬆垮垮,是個人都能隨意進入呢?
等著人群被驅散之後,碼頭很快便恢復了正常通行。
“假彌勒,麻桿你二人叫上那書生。”
沈寬指了指棚中負責記錄稅金賬簿的那個中年書生,吩咐道:“好好查一查賬簿!”
隨即,麻桿和假彌勒將中年書生拉到記賬的桌子旁,翻閱著賬簿,一筆一筆核對起最近幾日的賬目。
這時,沈寬終於騰出手來理會胡萊和晁天保了。
一個是街邊潑皮頭子,一個是船戶腳伕頭子。
“你二人先讓各自手下,統統滾出窩棚!”
沈寬一聲令下,胡萊和晁天保趕緊依言行事,將各自的手下逐一驅出窩棚後,再來到沈寬跟前。
“胡萊,昨夜我讓你叔叔老泥鰍找你,讓你今天一早過來碼頭撐場,你做到了。”
沈寬欣慰地看了一眼胡萊,說道:“所以本巡攔也言而有信,從今往後,你跟你的兄弟,就跟著本巡攔在北門碼頭混飯吃!”
“謝沈頭提攜!”胡萊激動地單膝跪了下來。
他能不激動嗎?
沈寬的這句話,意味著從今以後,他胡萊可以藉著碼頭衙差們的虎皮,在北門碼頭狐假虎威,合法敲詐勒索揩油水了。
北門碼頭是全金縣油水最大,便宜最多的地方啊,在這地方撈上三天的偏財,抵得上他在坊市欺行霸市一個月了。
腳伕頭晁天保瞥了一眼意氣風發的胡萊,心裡酸溜溜,這姓胡的潑皮跟對了人,活該他走狗屎運啊!
“晁天保!”
沈寬冷不丁一嗓子,嚇了晁天保一個趔趄,“小人在!”
“呵呵……”
沈寬看他這慫模樣,冷笑一聲,揶揄道:“這會兒變軟蛋了,你剛才不是很行嗎?好傢伙,二十幾號人手持大棒,怎麼?今天是要乾死本巡攔啊?”
晁天保被沈寬一頓奚落,頭都抬不起來,央道:“沈巡攔,這都是羅捕頭的命令,小人也不想的。”
“哼!”
沈寬冷哼一聲,“我問你,你手底下有多少人在北門碼頭混飯吃?”
晁天保一聽,臉色驟變,突然掙起脖子抬頭說道:“晁某一人做事一人當,今日之舉全是我之過,與我那些弟兄無關!”
“你這廝倒是講義氣!”沈寬微微點了一下頭。
晁天保拱手道:“今日起,小人便自己滾出北門碼頭,絕對不會在沈巡攔面前再出現一次!我那些弟兄都是在碼頭討生計的窮苦船戶,還請沈巡攔莫要砸了他們的飯碗!”
“呵呵,晁天保,難怪你跟了羅濟那種蠢貨,果然沒點腦子。”
一旁的胡萊忍不住提醒道:“沈頭要想收拾你們的話,哪裡還有閒心在這兒跟你費唾沫星子?早讓你們滾出北門碼頭了!沈頭這是要用你,別不知好歹!”
胡萊倒是精明,儼然聽出了沈寬的用意。
晁天保一聽,恍然大悟,頓時感激地看了眼胡萊。
接著咕嚕爬起身來,對沈寬深施一禮,道:“回沈巡攔,小人手下有腳伕力巴四十餘人,全都是在碼頭混食的,沈巡攔要瞧得上咱,今後我等便都聽您的。”
沈寬搖搖頭:“總算開竅了!”
晁天保乾笑一聲,“小人除了有一膀子力氣外,其他都很愚鈍!”